商昭阳停著,接手一看,却是两块不纯的玉种,又胡乱削磨成顽石的模样。
正想问他有何寓意,门外便传来声响。
“妹妹,我能进来么……”
商昭阳不理睬江玉锦,门本是敞开着的,她立在门外,笑意满满。
“世子爷的玉佩在宫里掉了,赶巧让我捡着了,特意来……”
“真是你捡着的么?”李文瑞疾步过去,拿过她手中的玉佩,自语道:“怎么会掉了去……”
有片刻的精神恍惚,商昭阳突觉头晕,却仍不想在人前显露出来,只是模糊间瞧见江玉锦对他绵绵地笑着,心觉很难受似的。
终是忍不住扶额,抵着穴位按揉。
“你怎么了……”李文瑞发现异样,过来甫一碰她,她便不能自已地陷入一片黑暗,手上的两颗玉石也骨碌骨碌地滚开去了。
038
大约在回门前一晚,商昭阳转醒,李文瑞不在身边却是马爷从屏风后转进来。
“你好些了么,可是觉着身子发沉……”
商昭阳点点头,奋力起身道:“马爷,这是王府,你怎么……”
“是那小子满上京地找大夫,我本要待你明日回商家才与你见上一面,可你这太医都弄不醒,便是叫我也心生疑惑……”
“那我究竟怎么了……”
“你以为以往在应城我要你为他寻药引是做什么!总归你现下成了他的药引,偏你不知何时还受了其他怪毒,罔你还受过我真传,可真是有出息!”
商昭阳万分疑惑,她可不曾记得自己何时受过什么怪毒,却也不甚担心,毕竟马爷在此。
“我将那小子的解药方子留给你,你日日照看他吃着,至于你……”
马爷陡然凝眉不语,复又道:“兴许还有你往年的艰辛缘故,身子底从根上就败坏了不少……你且尽快怀个孩子罢……”
“什么……”商昭阳不知解,很是疑惑。
疑惑是她的疑惑,马爷却不欲解释,他恐她妇人之仁便先按下不说。
待到明日回门,商昭阳也混觉如先前一般,而马爷早在昨晚便离开王府,不知去向。想着他先前说过要将虞婆子也接来上京,商昭阳便不再多思。
马车里他睡得微沉,推他醒来却听得一句:“你让我睡会儿,前两天给你熬药可累坏我了……”
“今日听闻大姐夫也来了……”
“道之回上京了?”李文瑞起身来,与她一同下了马车,两人一路说话的亲昵姿态还未进门便先传进了于嘉茗的耳朵,她宽慰地拍了拍商玉容的手,轻声道:“不要担心……”
商玉容受于嘉茗宽慰,面上再难掩悲色,她不曾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坏人’会如此安慰自己,不由心生悲凉,悔不当初。
然而商玉容不明白这已经不是在应城了,在上京里,于嘉茗要争一份脸面,她不允许宁道之这小小官吏要将商家的大女儿降为平妻。毕竟,商家实在不足以成为昭阳可挂齿的娘家,有个嫁给官宦的姐姐也是好的。
待商昭阳望见商玉容时,她蓦然一个怔愣,大姐憔悴的面容便一闪而过,只留一个消瘦的背影给她。
骄傲如商玉容,她暂不能从这今昔往日的对比中脱身,是以她心中百感交集,总归还是要转身回去和商昭阳好好说一说。毕竟,已为人妇。
“我瞧见世子往前厅去了……”商玉容亲切地笑着,似是打趣新婚夫妇的神态。商昭阳却觉得这样的大姐太过陌生,方才听闻了于嘉茗的私语,便也知解了大姐的一干遭遇。
“他和姐夫是多年好友……”商昭阳如是说,商玉容微微放心地点了点头,温声道:“爹爹也在前厅和他们说话……”
“你们姐妹先聊着……”于嘉茗借口厨房的事宜先离开去了,只于两人一室而坐。
商玉容陡然垮下笑脸,默不作声瞧清了世子妃的‘荣光’。
“你可是丰腴了些……”
商昭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点了点头,又听得:“想必世子待你极好……”
“……新婚燕尔总是好的……”商昭阳推了一盏温热的茶水过去,她与大姐之间是不该谈及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