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不解付峻为何会和那深宫之中的三皇子相识,却对付峻认定的人也不由便生出一种交心般的信任。
“请夫人下马,随我们一同进静柯寺吧。”
军士口中的话语冷冰冰的,宛如遵从着一道道指令说出的一般,这公事公办的严肃语气却不由让卫莹生出几分安心来,她刚想答应下来,看着熟睡的眉烟,却不由犹豫地开口说道。
“我的侍女受了伤,可不可以……”卫莹微不可见地停顿着,她咬着唇,却是对接下来想要说出口让他们多等一会的话有了几分难以出口。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出口时不免抱了几分小心翼翼。
“把我护送到这里的人还没有回来,我可以等他回来再走吗?”
军士凝着眉,显出了几分不赞同的神色。
“夫人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留一个人下来告诉他。只是如今日色已经深了,静柯寺旁的山林中野兽出没,并不安全,夫人还是先同我们进静柯寺吧。”
卫莹微微蹙眉,她虽是不愿给他们平添麻烦,却也还是觉得与他们一群素不相识之人离开有些不好。
毕竟比起蓦然来到她面前的军士,她私心里还是更信任那把她们救下的瞿铤然。
只是,这令牌上的花纹也不是伪造……
毕竟在那人离开之后,她曾经日夜翻记着那人给她留下的一切书信,也包括那枚她摩挲了许久,每一痕每一弯都记在心中的令牌。
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陡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冷喝。
“你们这群贼人,守在我的马车旁做什么?!”
“夫人,你没事吧?!”
听着瞿铤然焦急的呼唤,卫莹连忙掀开车帘说道:“我没事,他们也是与付峻熟识之人派来寻我的。”
瞿铤然目光中的杀意在看到女子平安无事的面容后陡然消减了下来。
卫莹对着防备瞿铤然靠近的兵士们出声喊道:“他就是护送我到此处之人,让他进来吧。”
为首的那位军士皱着眉,手一扬,却是让几位防卫着拿着兵器的士卒收起兵刃来。
瞿铤然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他们,跳上马车之后,却是要直接掀开车帘入内,却在看到侧面一道直直插入的寒光时马上退开。
那名沉默着守卫在卫莹身旁的士卒用兵刃堵着车门,沉默无言地看着他,却是摆出一副不准许瞿铤然入内的样子。
瞿铤然心头火陡然蹭起三分,就在他想要动手杀了那挡路之人时,却听见车厢中女子柔和的呼吸之声时,不由收起了自己的杀意。
这里毕竟是离夫人太近,他也怕在这里动手,会伤到了夫人。
“怎么了?”
感觉到车厢外的异动,卫莹不禁有些讶异,在她想要掀开车帘一探究竟之时,却听到两道喊声分别响起。
“夫人别过来!”
“夫人离远些!”
卫莹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无措地停在车帘另一边。
“我怕这个贼子伤了夫人!”
“我觉得这些人不安好心!”
同样是两道几乎大意仿佛的话语同时说出。
车帘外地两人互相警惕着对方,脸色都不由地有些难看。
车厢之中,卫莹斟酌再三,方才缓缓说道。
“瞿侍卫是付将军的旧部,也是我信得过的人,那些军士是三皇子门下之人,三皇子据说也是与付峻相识,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提防对方。”
这句话固然柔和明理,然而话中的亲疏远近还是一听便能立刻听出来。
瞿铤然冷哼一声,却是直接站住脚,他也不愿意让少女为难,只是还是有些警惕地说道。
“我在付将军部下的时候,可没听到付将军提过什么三皇子,夫人还是小心点为好。”
卫莹自然是把他的这番话听进去了,她柔和应下。
军士冰冷开口,没有什么感情地说道:“那便请夫人和我们走吧,静柯寺中的禅房已经打理好了。”
听了他这话,瞿铤然方才显出些许讶然,他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真知道大将军为夫人留下的禅房。
瞿铤然面上的敌视之意收起了三分,警惕之意却是丝毫未减,他有意地说给军士听一般地说道。
“我也从方丈那里打听到禅房的位置了,夫人,我护送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