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怔住,一时怅然。
半路夫妻大抵如此,无关情爱,只是找个人结伴同行,以便人生往后的道路走起来不那么清苦罢了。
吴忧挠挠眉梢,轻声笑了。
“我爸这人有点轴,以后就劳你费心了。”
“你放宽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行。”
前方,严信下了车,站在车门旁等候,吴忧又看了孟云一眼,微微颔首,然后径直向男孩走去。
第二天,吴忧和严信各自去请了假,当然,请假的理由肯定不可能是出去旅行,一个家里有事要回法国,另一个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两个人都是班导师眼中一等一的好学生,请假条二话没说就给批了。
说走就走的旅行,在某天清晨启程了。
吴忧拉开悍马后座的车门,顿时傻了眼。
“难怪你说要等两天……”
这辆橙黄色的悍马H2,后座被整个拆掉,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海绵垫子,上面还放着两个靠枕和一床羊绒毯子。
“这样十一坐着比较舒服。”严信笑着拍拍车门,头一偏:“十一,上车。”
十一前脚搭后脚,利落地跳上了车。后面座椅一拆,空间很大,至少能躺三四个人,十一在里面兴奋地转了好几圈,绰绰有余。
“你可真够宠它的。”吴忧啧了一声。
严信笑着说:“等下我开车,你先把早饭吃了,到收费站我们再换。”
吴忧说:“你行不行啊?”
严信瞬间绷紧脸。
又问他行不行……
身为男人,总被这样质疑,实在太不爽了。
他凉淡道:“你这么问合适吗?”
吴忧懵住。
严信哼了一声,拉开副驾的门,面无表情地侧了侧头:“上车。”
“……什么毛病。”
吴忧嘟囔着坐进了副驾。
“自杀”事件之后,吴忧莫名感觉在严信面前矮了半截。当然,不是指身高,身高她矮了何止半截……言归正传,那种矮半截的感觉,就像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又像是把柄被人捏住,翻不起浪。
总之就是,经常莫名其妙输了气势,她觉得很荒唐。
她一边吃着稀饭配咸菜,一边偷偷瞄旁边的严信,小崽子心无旁骛开车的样子,看着还挺帅的。
她回想起初见时,他软萌乖巧的样子,这一年来,少年的轮廓长开了些,眉峰更英挺,下颌角的弧度也更硬朗了,粗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细细一品,似乎更成熟了,更有……男人味了。
吴忧愣住,甩了甩头。
再有男人味也还是个未成年,呵呵。
“在想什么?”严信扭头看她一眼。
“哼。”吴忧傲娇地撇开眼。
严信一头雾水。
早晨起得太早,吴忧吃完早饭就开始犯困,挣扎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临睡前还嘟囔着让严信到了收费站就叫醒她。
可惜某人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听话,等到吴忧一觉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扭头一望,尼玛已经上了帝昆高速了。
吴忧指着严信的鼻子骂:“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收费站换我吗?胆儿肥了你,敢上高速了!”
严信面不改色,淡定道:“下个服务站换你。”
“……”
那种矮半截的感觉又来了,吴忧顿住小半秒,愤然扭头。
这天的行程于晚上八点到达西安结束,一路上两人每两小时轮换着开车。
一开始严信开车,吴忧还挺紧张,毕竟是在高速,她心再大也不敢放松警惕。但严信除了没驾照,开车技术没话说,速度不比她慢,却比她更稳,且没那么多臭毛病。渐渐的,她也放心让他开,自己在旁边优哉游哉地闭目养神。
午饭后有一段,她实在困得要死,还跑去后面跟十一挤着睡了个午觉。
到了西安,两人在城区转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一家允许带狗的快捷酒店。
“只有一间豪华大床房了,两位需要吗?”酒店前台客服对两人微笑。
“这……”严信迟疑地皱起眉。
啪!
一张身份证拍到大理石台面上,吴忧侧眸睨他一眼,嫌弃道:“磨磨叽叽的,赶紧开了房睡觉,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