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怔忡了片刻,心里暖乎乎的。
是啊,时间还长。
往后还有大半辈子呢。
……
来古城的第四天也是最后一天,严信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女朋友出街了。
他们上午去逛了木府,游了四方街,又去看了大水车,还在许愿回廊挂了许愿风铃。
严信从回廊念念不舍地出来,吴忧已经在外面等他半天了。
他问她:“你在风铃上许的什么愿?”
她笑:“你猜。”
“希望咱俩永远在一起?”
男孩眼里闪着期待。
他在风铃上写的愿望就是这个。
他用自认为最诗意的句子,许下一生一世的愿望,然后又用英文写了一遍,最后思忖片刻,用法文又写了一遍。
惟愿天上地下的佛祖神仙,耶稣基督,任谁看到,都能感受到他的虔诚。
巴掌大的小木片上,密密麻麻全是字,最后几行法文,因为空间不够,紧巴巴地挤在一起,看起来莫名喜感。
吴忧瞅着他笑,送他一个字:“俗。”
她的风铃上,与其说是愿望,倒不如说是警示。
简简单单两个字——不负。
不负父母生养之恩,不负朋友体恤宽容,不负自己一路走来,癫狂任性的二十三年,不负韶华,不负眼前人。
“走吧。”
吴忧手插兜往前走,严信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双臂搭在她的肩上,央求道:“诶,你到底许了什么愿,说说嘛。”
吴忧:“起开,重死了!”
他拿下巴蹭她的侧脸。
“你告诉我,我就放开。”
“耍无赖啊你。”
“你快说!”
“我爱你。”
严信浑身一僵。
吴忧趁机挣脱,退了两步。
他化作一座雕像,呆呆地看着她。
广场上,人流熙来攘往,大水车哗啦啦地转,风从回廊过,许愿风铃叮当作响。
一切渐渐虚化,最后模糊不见,只剩眼前这个女人,眉眼清淡,目光笔直。
“你,你能……再说一遍吗?”他的舌头也石化了。
“没听见算了。”
吴忧转身就走。
严信几步跨上去,又从身后抱住她。
“我也爱你,忧忧。”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都哽咽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一辈子都对你好,永远只爱你一个人,相信我。”
少年的承诺轻飘飘的,像一阵风,却吹开了一片绚烂的花海。
吴忧笑了笑,手伸到后面揉他的头发:“知道了。”
她不会说好听的山盟海誓,但她早就想好了,只要他一天还喜欢她,那她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他若愿意跟她纠缠一生,那她也必定至死方休。
回客栈的路上,两人的手跟被502黏住了似的,即便手心冒着汗,也要黏糊在一起。
下午,他们又去拉市海,划了皮划艇,骑马过了一遭茶马古道。
吴忧累得精疲力尽,到最后几乎都是严信背着走的。
小男友的后背贼宽厚,隔着T恤能感觉到他蓬勃紧实的背阔肌和菱形肌。
他背着她脸不红气不喘,一路高谈阔论叽叽喳喳,回顾着一天游玩的趣事,精神头好得匪夷所思。
年轻真好。
吴忧弯起嘴角,笑容透着傲娇,还有一丝宠溺。
晚饭后,刘锦带他们去酒吧玩了一晚上。
听歌喝酒划拳摇骰子,酒吧的玩法不外乎都这样。
驻唱的乐队在古城比较有名,听说还发过专辑。台上女主唱挂着吉他边弹边唱,严信不禁联想起吴忧之前在邛海唱歌的样子。
吴忧戳他,朝台上努努嘴:“好看吗?”
严信回过神,一脸真诚:“没你好看。”想了想,又补充:“也没你唱得好听。”
吴忧淡笑,管他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反正很受用就对了。
旅途的最后一站是双廊。
双廊位于洱海东北岸,比大理开发得晚,原生态保持较好,很多地方都只能步行或是坐三轮车进出。
客栈不多,空房不少,随意选了一家,推开落地窗,便是碧海蓝天的画卷。
他们在双廊呆了两天。
这趟旅程,他们看了太多的湖光水色,一回想,脑海里全是海天一线,碧绿到湛蓝的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