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雯惊愕地睁大眼。
周子安会知道这件事,还是有一次宿舍的人出去聚餐,严信被灌醉了,胡言乱语提起的。男孩当时醉得一塌糊涂,抱着他一边说一边哭,他越听越心惊,顿觉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所以呢,小陈同志,你就别在那小子身上浪费感情了。”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要我说,你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一身轻松,是不?”
陈希雯一口粥呛在嗓子眼儿里,往死里咳。
她这刚因为他前一句五味杂陈来着,他紧接着就给她来句没正经的,就知道这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子安巴巴儿给她拍背顺气,完了还狗腿地递了杯水过去。
“有事儿没事儿?”
她瞪他一眼,刚准备伸手接,就见那杯水迅速挪开,被某人一仰脖,灌了个见底。
“刚才话说太多了,忽然有点儿口渴。”
周子安一边说,一边还贱嗖嗖地把杯子倒过来抖了抖。
陈希雯气红了眼。
“周子安!”
她一脚踹过去,他两腿一蹬,椅子顺着力道滑出老远,躲开了。
她急赤白脸地指着他:“信不信我废了你!!”
周子安掏了掏耳朵,笑嘻嘻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搁。
“希雯儿啊,我劝你善良。”
“你给我圆润地走开!”
周某人哈哈大笑。
*
严信回到公寓时,吴忧正抱着笔记本看韩剧,脸上挂着诡异的姨母笑。
他顿觉一道绿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得他心慌慌。
他走到她面前,掐着腰俯视她。
“你老公回来了,还不赶紧过来伺候更衣。”
吴忧抬眸,凉飕飕地睨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严信心里一紧,气势去了一大半。
“你老公回来了……”
“后面半句。”
“…………”
彻底偃旗息鼓。
吴忧视线移回笔记本,哼了一声:“活腻了吧你。”
严信倒吸气,克制地闭上眼睛。
自己选的。
不气,不气。
Calm down.
Reste calme.
他一边用中英法三国语言自我催眠,一边找了睡衣滚去浴室洗澡了。
热水澡一冲,心情焕然一新,严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登时惊了个呆。
室内昏暗一片,茶几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雪白的奶油,铺满五颜六色的水果,正中1和8两个数字蜡烛,火光摇曳。
吴忧正指着十一,眼神勒令它不准靠近。
“忧忧……”严信失语ing。
吴忧扭头,乐了一声:“唷,寿星洗完澡了。”
严信眨巴眨巴眼睛。
是了,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他都给忙忘了,难怪她要他十二点之前回来。
严信坐到沙发上,吴忧找了毛巾替他擦头发,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还有些粗鲁,可他的心软成了一团棉花。
头发擦到半干,吴忧丢开毛巾,拍他一下:“赶紧许愿吹蜡烛。”
严信立马双手合十,虔诚道:“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吴忧斜眼看他,一脸无语。
“不用说出来。”
“哦哦。”
他低下头,双眼紧闭,十指交握抵住额头,在心里把相守一生的愿望又说了一遍。
严信睁开眼,转头看着她,烛光在他晶亮的眼中熠熠生辉。
吴忧在男朋友的美颜暴击中陶醉了一小会儿,抬抬下巴,道:“吹蜡烛吧。”
严信:“你不唱生日歌吗?”
吴忧:“……”
你为什么每年都要执着生日歌的问题?
她起身,去储物柜找出吉他。
严信惊喜道:“你真的要唱?”
吴忧绷着脸:“那不唱了。”
“诶,别别别!”他赶紧抱住她,讨好地笑:“你唱你唱,我不讲话了。”
她哼了声笑,眼神往边上一扫,严信会意,挪到沙发另一头乖乖坐好。
吴忧盘起腿,拨片滑过琴弦,扫出一串清亮的琴音,正要开唱——
“等等!”
严信跳起来,翻箱倒柜找出DV和三脚架,角度调好,镜头对准吴忧,然后坐回原位,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