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时,所里的老大给她承诺,如果她想回去,所里一定有她的位置。
仰仗于成阙非凡的车速,两人不过半个小时便到了火车站。
柯凡眼睁睁看着他买了两张去往D市的票,却有口说不出“不去”,只能拉扯着他的袖子,时不时掐他两下以示不满。
她脖子上的纹身类似物太过显眼,车站路人来人往,总是收到路人的注目礼。
他把她按进怀里,手臂圈着她的脖子,挡住行人的视线。
“咱们去砚山。你脖子上的东西,得处理一下。”
“中了咒,得去解开。”
“去了才知道要多久。”
他看着她的眼睛就能明白她的疑问,于是一一作答。
柯凡想了想C市的工作,八成是要凉了,索性编辑了条微信发给郭湘,交代相关事宜。至于文件…只能回去再归还了。
二人买的是最快发车的那一班,不过等候了十来分钟便上了车。
柯凡上了车,看着窗外快速变化的景观,有些感叹。自己不过回来了这么点日子,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似乎就是有人数着日子计划的这些事情。
刚刚在车站,两人对视,她看清了他眼里的担忧,想开口安慰他却不能,索性闭嘴。
柯爷爷知道她胆小,送她出国远离这些事情,但到底是同一个地球,国外也有这些事情,只不过外国人关注这些事儿的少,那妖怪鬼魅似是觉得无趣,鲜少闹事。
而现在,自己算是彻底入了这棋局。
怕什么来什么,她忍不住无奈地笑了。
车程大约两个小时,柯凡看了会儿风景便靠着椅背睡着了。
隐隐约约,她听见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着“韶山玉”、“芳芳”等字眼。
她睡得不安稳,手紧紧攥着眉头皱起。
成阙掰开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缓缓念起清心咒。
她的掌心全是冷汗,与他的温暖形成对比。
好一会儿过去,柯凡终于醒来。
她在黑暗中感觉到手心的温暖,耳边也没有了那些声音,脑中舒坦许多。
她回想梦里的声音,“芳芳”她不知道,但却知道那“韶山玉”,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了解。
那是成阙外公的宝贝之一。
小时候有一次,成阙偷了那宝贝出去玩,差点没被打成傻子,小屁股红彤彤的。
她因为包庇成阙,被爷爷骂得不行,还被带到成阙外公家去道歉。
蒋海洋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给了柯政民一个护身符,让他给柯凡带上,并叮嘱他少让柯凡去人烟少的边角之地。
那护身符便是柯凡现在脖子上的那个。
再说韶山玉,此玉性至阴,非极阳之人镇不住它,反而有可能被它所噬魂魄。
相传韶山玉与阴山符本是一对,只要拥有这两件东西,趁那中原祭祖之日,于子时布阵便能控制鬼门。
蒋海洋和成阙都是极阳之人,轻易便能控制那玉,这是许多大家都羡慕不已的。
极阳之人,一个家族几十年或许能出一个,像他们这样两代连出,用蒋海洋的话来说,都是天意。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有成阙这个厉害之人,她倒也不是很害怕。
不能说完全不害怕,到底是心底里长起来的东西,哪那么容易根除,只能尽力克服。
柯凡抽出手,将梦里的经历一字字打在手机上,递给成阙。
他接过手机,执着地再次牵住她。
越不想和他有所纠缠就越有机会和他纠缠。
她心里觉得好笑,单手取出包里的电脑打算开始修改论文。
他见状放开她。
这次的论文与人格分裂相关,改起来不容易,需要参考大量文献。她一投入,压根顾不上旁边的成阙。
他看她全程盯着电脑完全不看自己一眼,有些醋。
吃电脑的醋,无敌。
他单手搭在桌上,撑着头从侧面看她。
她在国外的日日夜夜,是不是也是像现在这样写论文,改论文?
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她身边的,是别的男人。
他有些烦躁,往她身边挨了挨。
车不知不觉驶进D市,窗外的景色萧瑟无生气。
柯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睛还是盯着屏幕。
成阙凑到她脸颊旁,低声问她:“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