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阙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抓住了她的右手。
柯凡的无名指上带了他放在护身符里的戒指。
戒指小巧精致,衬得她的手指更加纤细,美中不足的是,那原本洁白无暇的玉石上沾了血。
成阙觉得,应该把领证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夜里一切归于平静,偶尔能听到醉汉瘫在路边大哭,嚎一阵停一阵。
跑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车身上已经停了两张罚单。
柯凡拦住他搭载驾驶座车门上的手,表情认真:“我来开。”
“凡凡…”
“我来开。”
成阙无奈之下开了锁,坐进副驾驶,空间一封闭,血腥味便重了起来。
车开出原地的那一刻,柯凡突然生出一种飙车的快感。
成阙看着跑车仪表盘指针的偏转程度越来越大,有些担心:“开慢点,咱们不急。”
夜深人静,引擎声犹如轰炸声。
跟着导航,柯凡很快就将车开到了小区。
她扶着成阙上了楼,生怕他站不稳摔倒了。
这点伤对成阙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却被柯凡看得无比大。
他开口,声音带着宠溺:“真的没事,一会儿我还能给你做螃蟹吃。”
“闭嘴。”
柯凡不看他,主要是不想看到他身上的伤,那一道道,划在他身上同时也划进她心里。
柯凡开了门,将人放在沙发上,走进卧室拿出药箱。
她这一手给人上药的功夫,也是在成阙身上练出来的。
“自己把衣服脱了。” 柯凡说着从药箱里拿出酒精、药粉、棉花和纱布。
成阙知道她这会生着气,乖乖把衣服给脱了下来,只不过动作有点大,再次扯到了伤口。
他故意“嘶”了一声,果然引来了某个人的注意。
某个人眼眶红红的,开口呵斥:“你别动了!”
成阙故作委屈,等着小姑娘亲自动手。
柯凡着了他的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衬衫往下扒,到了手臂的伤口那,索性用剪刀剪开。
那伤口周围的肉有些外翻,看得柯凡有些颤抖。
小时候替他上药,都是小小的划痕,哪里见过这样的。
她吸吸鼻子,眼泪开始打转,却被强忍着。
她回忆着步骤,轻轻地擦拭着伤口。
成阙等着她把每个伤口都处理好,这才抓住她的手。
“戒指都带了,什么时候跟我去领证?”
柯凡想起戒指,整个人更气了,眼泪瞬间蒸发:“你还敢跟我提戒指!还给你还给你!”
她使劲想把戒指取下,却没能成功,还把指关节弄得红红的。
成阙扣住她的两只手,轻轻揉着指关节:“带都带上了,哪里还有取下来的道理。”
“你凭什么往我的护身符里塞戒指!你个王八蛋!”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又心疼起来,哗啦啦落下泪来:“弄得一身伤还敢来见我…嗝…存心要让我难受是不是…”
成阙没想惹她哭,这会看见她的金豆子整个人都急了起来,抽过桌上的纸就往她脸上擦,没轻没重的,几下就把那笑脸擦红了。
“别哭别哭。”他不会哄人,这会儿只能跟着心说:“找不到你,我跑去问菩萨,菩萨说你还在城里,我便去找了。只是没想到于莹身后还有人,我疏于防范这才受了伤。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你不要哭了,你想吃多少只螃蟹我都给你做,别哭了。”
于莹身后的,似乎并不是常“人”,他身上的伤,也非人所致,只是怕小姑娘担心,所以指代着敷衍过去。
柯凡哭得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
“外公让我找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可我总觉得有些事没必要告诉你,比如我去找了你爷爷,找了你爸爸妈妈,还偷偷到国外找过你。”
他将她凌乱的头发整了整,抹去她眼角的泪,“陆晋妍有一次说漏嘴,说你在A国读心理学,于是我便把A国里教授心理学的学校都去了一趟,却都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虞利说那儿的双子塔很有名,圣诞的时候人们都会去那倒计时。我想再赌一把,两年前又去了一趟。”
“大概是老天有眼,不忍心看我孤独终老,所以还真让我找到你了。”成阙目光灼灼,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你那天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捧着一杯冰咖啡,背上的书包鼓鼓的,看起来很重。你身旁那个外国男人想帮你背包,你不肯,拒绝他的时候脸上却还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