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啼血,声声叫着不如归去。
年无忧竖起耳朵,提醒他用心听,却不想被他揪着教训。
“你……”年无忧想骂人,可是忍了。
“不是鸟在飞,也不是鸟在叫,是你自己的心不定。”皇帝说着撒开手,转身背对着她,迎着柔和的夜风道艰涩地开口,“朕欣赏你对旧主的忠诚,可是这点欣赏和耐心终究是会被耗尽,若不能为我所用,必须除之后快,可是朕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你……”皇帝刚转身,没想到年无忧会倒进怀里,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揽。“关键时候晕倒,这蹩脚的招数不像是年羹尧教的。”她幽幽冷哼,“倒像是年无忧的伎俩,好,朕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他说着,索性傍着栏杆坐下,让她靠着自己,低头说话,就像是在讲故事一般,“今夜,皇后来过养心殿,把所有事都向朕坦白了,王福是她特意安排的人,朕原本是不信的,可她竟然说她是想诬陷你,这样的话,朕怎么能不信?”他垂下眼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眼睛周围泛起一圈红晕,越装越像,于是冷笑一声,继续道,“不管王福说的是真是假,你的第一反应是将他送出宫去。朕没想过要你查出什么来,朕只是想知道你的这颗心到底向着谁。”他见她没反应,索性挑起她的下颔,“还要装吗?朕已经陪你玩得够久了,朕腻了……”他冷笑一声,正准备松手,却见她唇角轻轻蠕动。
“师兄……”
“你说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狮子还是熊,为了挺清楚些,便俯身下去。耳畔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热气,让他全身都觉得不舒服。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皇帝猛地一惊,重新坐直。咚咚咚的声音,是她靠在他胸口上听到有人在敲门。
美人计!“你真的不怕吗?还是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他很快反应过来,“朕成全你。”他本想摘下她的面具,可是犹豫了一会,仍旧将吻落到了她的眼睛上,七分试探却也有三分真心,因为她的眼睛越看越像一人。
寒夜悄悄,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也听到了杜鹃鸟的声音。
年无忧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翊坤宫里。
“娘娘,您醒了。”书舞端来洗脸水,“你昨天做什么?”
年无忧隔着铁面具抚着脸颊,仍觉得发烫:“昨日和皇上一起去凉亭内吹风,见桌上有糕点,我便拿来吃了,卖相不错,我还藏了一个。”说着从怀里拿出昨日藏的糕点。
书舞走过来尝了尝,发现什么似地睁大眼睛:“娘娘,这是酒心的。”
糟糕!都说了不能沾酒的。
“娘娘,您昨日到底对皇上说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年无忧苦恼地抓抓头皮,“无论说什么,用酒醉胡言搪塞过去便是。”
“可能没这简单。”书舞的脸盆忽然着地,哐当一声,水洒了一片。
“怎么了?”
“咱们安插在养心殿的人传来消息,皇上下了一道秘杀令。”
好笑!那样的酒囊饭袋也能杀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主子快逃
书舞想催她快些逃跑,可是年无忧不肯,她还要等着皇后亲自认罪。年无忧来到养心殿,皇上正在喝茶,冷冷清清地瞥她一眼,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谨慎地行礼然后小心地坐到他身边。坐了一会儿,皇帝出言打破这片沉默。
“年妃,你可有话要说?”
现在哪里知道说什么,年无忧愣愣摇头。
“朕这么问吧,”皇帝皱眉,“你还是等有人来自首认罪吗?”
这不是昨日白天时说好的吗?年无忧点点头。
皇帝一声冷哼,忽又直白地问道:“朕和年羹尧,你帮谁?”
当然是师兄!可是这话不能说出口啊。
“皇上,臣妾一介女流,不敢插手正事,只想在皇上累了的时候,皇上捶捶肩,陪皇上说说话的,这便是臣妾最大的福分了。”说时低下头去,可是即使这样,她仍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探索与不屑,正着急地想着应对之策,突然苏培盛来报,孙太医求见,她便松了一口气。
孙太医走上殿来,向着他们行礼,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