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交给你处置了。”年无忧说完,便带着书舞回了正殿,刚关上门,便脚软地倒了下去,幸而被书舞扶了一把。
“娘娘,怎么了?”书舞扶她在摇椅上坐下。
“不对劲,太后好像还在喂饲它们。”
“怎么可能?您不是说只要心结解开,彼岸无涯就再也不能吸食人的精血了吗?”
“我也奇怪!手札上确实是这么写的,就怕……”年无忧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鲜有的担忧之色,“就怕彼岸无涯已经变异,到时候整个后宫恐怕都会变成它的猎场。”
“那怎么办?”书舞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娘娘,您还没有报仇,绝不能死。”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放开!”年无忧将发白的手指用力抽出来,“你带上礼物去慈宁宫,就说本宫祝太后身体安康。”
“娘娘是让我去查查太后是否还在喂饲彼岸无涯?”
“知道还不快去。”年无忧倦怠地撑着额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是。”
等书舞退下之后,年无忧慢慢地睡去,一睡便是一整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尝过酒又尝过苦,两样最不能碰的东西都碰了,她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
“书舞,书舞……”叫了几声之后,跑来的却辛德。
“娘娘,书舞姑娘还没回来。”
都这个时辰了,她应当早已从慈宁宫回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赌局败北
第二天天亮,书舞还没出现,皇帝却找上门来。说是找她要赌账来了。
年无忧本来就不待见他,经过楚又良的事,更加地烦他。虽然和楚又良没什么交情,但好歹是过去认识的人,竟就这样送命在他的手下。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朕?”皇帝霸占着她的躺椅,舒舒服服地摇着,“别忘了,楚又良是替你担了罪名,所以你也撇不了干系。”
“自己做坏事,还非得拉别人下水,什么人哪……”年无忧忍不住低头咕哝,声音很轻,他应当是听不到的。
“就因为做坏事,所以才要拉上同伙,”皇帝摩挲着下巴笑起来,“不然一个人去承担罪孽,多孤单啊。”
“知道是罪孽,您为什么还要去做?”
“朕不是和尚,做不到四大皆空,”他靠着躺椅缓缓舒一口气,“凡俗中的人,每个人都自己的执念,朕也不例外。”
“您还是不要再说罢。”年无忧挨着桌子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白水。
“怎么了?”皇帝做起来,饶有兴趣地说,“多少妃子想和朕谈心,朕都没给她们这个机会。”
“臣妾怕知道太多,最后落得个被灭口的下场。”
“呵呵……”皇帝干笑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年妃胆小呢?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吐象牙。”
“什么吐象牙?”年无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骂我!”
皇帝舒服地摇了摇:“朕怎么会骂你是狗呢?狗的反应可是很快的。”
“你……”
“朕是来收账的,”皇帝站起来,“你在这样废话连篇,朕就要多算一笔了。”
年无忧咬了咬嘴唇,强颜笑道:“皇上记差了吧,我们的赌局是胡太医会不会变心。”
“正是。”皇帝煞有介事地说,“朕已经把处死楚又良的消息告知了富察家,胡太医作为两天后就过门的富察氏准媳妇,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这会儿仍旧高高兴兴地做着嫁衣,所以朕赢了。”
年无忧轻轻皱眉,觉得他是为了讨好富察氏才随便找个由头结果了楚又良的性命。果真是个多疑、抠门又奸诈。
“为了公平起见,臣妾决定出宫一趟,去向胡太医说个清楚。”年无忧笑眯眯道,“还请皇上成全。”
“说得好听,不就是想出宫吗?”
“皇上心明眼亮,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年无忧讨巧地奉迎着。
“朕的皇宫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没有江湖好。”年无忧脱口而出,又立即垂头将话圆回来,“臣妾的意思是……”
“其实朕也觉得。”皇帝和善地笑了,似乎对江湖也充满了向往,在年无忧觉得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又拉下脸来,“朕都去不成,哪里轮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