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芙上前请安,被他喝了一句滚,姑娘脸皮薄,扭头便跑。结果倒好,富察家的大公子二话不说,也追着跑了,剩下那老头儿在原地捶胸顿足:“逆子啊,逆子……”
“刚才多谢出手相助。”年无忧抱拳。
“哪里哪里……”老头儿很客气地应承,“是那混账小子有错在先,我一定严加管教,那小子眼拙不识贵人,还请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我不是什么贵人,我只是一个裁缝店的伙计。”她懒得理他们,“我先走了。”
“贵人走好。”
年无忧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老头儿,我明天想来参加婚礼,能给我一封请柬吗?”
“自然。”说完,一个家丁将请柬双手递到了她眼前。
年无忧接过请柬,却见那老头儿恭敬地微微鞠躬,他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年无忧的视线随之落到那栋高楼上,渐渐明白过来,那里住着的才是真正的贵人。
年无忧带着请柬和疑惑出了富察府,一路上,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到裁缝铺之后,终于将那个探头探脑的人拎了出来。
“臭丫头,把手放开。”
“老女人,敢对我大呼小叫。”说着更加用力地拧她的耳朵,还不解气,看到旁边放着泔水桶,便把她拎过去,掐住她的后脖子,往下重重一按,“看谁比较臭?”看着她螃蟹一样挣扎,她开心地咯咯大笑。
后来裁缝婆从铺子里跑出来,把她推到一边,把那老女人从泔水桶里救了出来。
“老陈,不好意思,这姑娘……这姑娘……”她一时也找出合适的词形容年无忧,只能说,“这姑娘做的不对,我替她道歉,看在咱们两那么多年的交情上,你一定……”她往年无忧的昂想看了一眼,便拉着那女人到一旁说话去了。
年无忧听不到他们说话,只看到裁缝婆搓着两根手指。
她是闯荡过江湖的,这谈钱的手势再熟悉不过。
还以为是还没大事呢?年无忧甩甩头走进了店铺,随手将请柬一放,便去倒了一杯茶,可是茶水太烫,她只能用嘴吹吹。刚到可以入口的温度,裁缝婆跑进来,一把夺过去她手里的茶杯,仰头饮尽了。
年无忧还对着空杯子发呆,裁缝婆却兴高采烈地说:“成了!”
“什么成了?”年无忧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吹着。
“你的亲事。”
“咳咳……”刚嘬了一口水,就被烫到了嘴,“你脑子坏了。”
“这姑娘怎么说话呢。”裁缝婆拉着她的手坐下,“我可不是为了贪这礼金,我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我原先也有个丫头,养到十七八岁,模样长得随我,本想给她找个好归宿,没想到她却跟一个没钱的戏子跑了,前两年回来,二十出头的人累得像四十岁,看得我……”说着说着便掉起了眼泪。
“所以呢?”
“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家底殷实的,你以后就不用吃苦了。”
年无忧望着她又哭又笑的脸,先是有些疑惑,继而安慰地擦擦她的眼角。
“裁缝婆,你不用费心了,其实我已经……”还没说完话,就听到砰的一声。
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踹门进来,嚷嚷着要做衣服。
裁缝婆便立即去招待客人,问了衣裳的样式。
“做喜服,男女各一套。”
裁缝婆便利索地量了他的尺寸,说到女方尺寸的时候,那胖子便指着年无忧道:“就是她。”
“你……你……你是……”裁缝婆咽咽口水,“老陈口中的那个英俊财主?”说的时候,特地强调英俊两个字。
“就是我。”
“可是跟画像上不一样啊。”
“那是我第一次相亲时画的画像,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敢问你相了几次亲?”
“这我哪儿数得不过来,不过应当和家里的妾室一样多。”
“不算陆陆续续被休掉的,现在也就七房,”胖子往凳子上一坐,“房间空得太多了,所以留托老陈帮我再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填房,没见过戴铁面具的,也就娶一个回去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