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客气了,”辛德一边说一边动手把死老鼠收拾了。
年无忧和书舞喝水压了压惊。
“对了,这是您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我给您送来了,”辛德说着将荷包交给了书舞,又从门外提了两笼炭,“这是上好的银炭,快入冬了,各宫都紧着要,奴才先给娘娘留下来了。”
“发达之后,还能来看望这个失宠的旧主,算你有情义。”年无忧自嘲地说着。
“奴才能有今天全仗娘娘提携照料。”
“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缺少有,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年无忧看了那两笼炭,“你和苏子的事,我听书舞说了,恭喜你们。”
“秀草生病了,她和你们交情最好,你去看看她吧,顺便劝劝她。”
“奴才有一事相求。”
“我现在是自身难保,要不要去看她,你自己决定。”
如果每段姻缘都是命中注定,为什么偏偏多出一个人来呢。
胤禛也不对,人家的姻缘,他偏偏要来瞎指挥。
年无忧拖着腮帮子坐在窗前,看到辛德抽出半天,终究还是没能推开秀草的门,不由低头叹气。
“娘娘,你又在多管闲事了,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挽回皇上的心意。”书舞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打扫一边劝她。
“当皇后我是没指望了。”
“难道你要一直看着凶手占在后位上耀武扬威?”书舞捏着鸡毛掸子,“这样的话,阿麋大人会死不瞑目的。”
“容我再好好想想。”
年无忧揉了揉太阳穴,此时暮色的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天色骤变,是要下暴雨了。
年无忧正准备将窗户关上,窗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影,让她懵然一怔。
许瑶,她怎么自己进来了?还站在那里?
许瑶似乎也看到了她,对着她笑了笑。
年无忧并不领情,臭着脸将窗子一拍。
过了片刻,外面便呼啦啦地下起雨来。
这突然而至的暴雨让她灵机一动。
年无忧的计划好比一场雨,雷声太大而雨点太小,唯有猝不及防的才能成就一场暴雨。她当不上皇后,她可以扶持别人当皇后,这个人一定要没有势力和靠山。
“娘娘,”书舞突然闯了进来,“咱们宫里的雨伞放哪里了?”
年无忧上下打量着她,突发奇想地问:“书舞,你觉得当皇上的女人怎么样?”
“娘娘,这辈子我只要跟着你,不想做谁的女人。”书舞东翻西找,从箱子里翻出一把油纸伞便立刻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许瑶站在外头淋雨,我去帮她撑伞。”
年无忧啧了一声:“怎么连你也懂得趋炎附势了。”
“要不我怎么说你不识好歹呢?”书舞怪怨地瞟他,“人家现在是妃子,你是答应,位分差了一大截,想要有好日子,当然得巴结着人家一点。”
“你给我回来。”年无忧从她手里夺过雨伞,扔在地上踩了,“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巴结。”
“都什么时候,你还摆谱,难道你还想让别人再把死老鼠扔在咱们宫里。”书舞责怪了一句,那起一件衣裳遮在头顶跑了出去。
年无忧叫她不住,用脚将门踢上,抱着手臂生气。
书舞这丫头不行,太不受控制了。
想想,似乎也只有宴喜儿了,可想到小人得势的嘴脸,你按无忧心里便痛快。
过了片刻,书舞便湿漉漉地跑了过来。
“怎么,不多献献殷勤,这么快回来干什么?”
“许瑶已经被她的宫女接回去了,不过她说明天还会来。”
“我如今跟打入冷宫没说没区别,她在我这儿可讨不到好处。”
“她说她只想见你一面。”书舞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风光的时候,她没赶着来,你落魄了,她却如此殷切地看望你,看样子是真把你当朋友。”
“可我年无忧不需要朋友。”
“啊!”书舞突兀忽然叫起来,“我厨房里还炖着汤呢?”说完便把湿毛巾甩她脸上跑了。
“喂,这个怎么办?”年无忧拎着毛巾。
“帮我和昨天的衣服一块儿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