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泼妇打架,最后居然还打输了,僵持片刻,她被反拧住胳膊,棉花一样抛在了地上。
“年无忧!”一声怒喝,让这场女人之间的斗阵中场打住。
声音是从门口的方向传来的,只见一隔黑影翻了个跟头,越过众人,落在了两人面前。
“年无忧,拿命来。”黑袍男子迅速探出手,握住了那冒牌货的脖子,速度快得如同闪电,可是他的眼睛始终闭着,倏忽皱眉,将手里的女人狠狠一甩,“你不是年无忧,快把她交出来。”他吼的时候,原地转了一圈,仿佛通过嗅觉来辨别方向。原来是个瞎子!
来者不善!这股邪气胜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今非昔比,年无忧爬起来还没站稳,便四肢并用地往门口跑去,眼看就要碰到门槛,身体就被一阵风卷了回去。
“年无忧,你跑不掉了。”他始终闭着眼睛,面目却十分狰狞,“你把我害至如斯田地,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说着,一手卡主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曲起两根手指戳向她的眼睛。终有有人叫出声,说她是个男的。
“不可能。”他闭着眼睛嗅了嗅,“就是年无忧。”
虽然很高兴有人能认出她,但是再高兴,也不会在这重时候承认自己的身份。她涨红着脸道:“我七尺男儿,你凭说我是女的。”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掰开他的手指。但是这句话似乎让他更加确信。
“一个人的脸会变,声音会变,但气焰却不会变,我苏永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年无忧的气焰。”
瞎子的心比常人要亮,可是他也不想想,有眼睛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瞎呢?
听到这个名字,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可在她的记忆里,青槐山上的苏永岱是一个手执白剑,正直到有些迂腐的青年。
年无忧使劲扒开他的手,从缝隙里喘息:“再怎么变,年无忧也不可能变成男人,可我就是个男人,为公平起见,我请她来验身。”说着抬起手臂,费力一指,本来想指书舞,但是她却不在她的视线之内,所以只能落向轿子旁的冷面婢女,看她模样周正,又冷心冷面,便让她捡个便宜。
“商羽,去吧。”帷幔里的声音带着一丝趣味。
婢女得令,走上前来,把她的脖子从苏永岱的手钳里救下来,苏永岱似乎也默许了,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名叫商羽的婢女开始从下到上地搜身,严谨且细致,像是连她有几根骨头都要摸得一清二楚,当她摸上她的脖颈时,双手一滞,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又反复摸索着,像是终于又了结论,回头对着轿子禀告:“公子,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但是没有喉结。”
她是个男人,但是没有喉结。
年无忧的手覆上喉咙,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错了,又错了……”
第三十一章 潜逃的人
苏永岱陷入了迷惘,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佐证了大家的想法,灯火倏忽熄灭,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亮起来,但是那个穿衣少布料的年无忧消失了,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在避仇潜逃,大家的意识也终于影响了苏永岱。
纵使心亮如镜,也会屈从于大多数人的意志,说的人多便是道理,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年无忧勾唇,既是庆幸也是讽刺。
苏永岱报仇不成,便想到了自尽。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整栋酒楼都给跟着震了震。他头破血流,神情恍惚,像是被抽掉灵魂,不知道疼地还想往柱子上再撞。
年无忧舍不得这间酒楼,才冷笑道:“凭你这副熊样,一辈子也别想报仇。”她蹲到他面前,低声说道:“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再多活两天吗?想报仇就去客栈等着。”年无忧说完,便直起身来,不经意一瞥,便看到师兄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口,便不由自主地跟上去,刚迈开步子,有双手拉住了她的脚,害她险些绊倒。
“我凭什么信你?”苏永岱呆滞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属于人的表情,他的神智应该已经恢复了。
“爱信不信。”年无忧蹬腿,却像被蜘蛛网缠住一样,她只想跟上师兄的脚步,为什么总会平白多出这些路障?
“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行行行,千刀万剐、千刀万剐……”想把她千刀万刮的人可以从宫里排到宫门口了,排在一个的应当是皇帝,不过领到号的,苏永岱却是头一个,这是她当初造的孽,到底还是要自己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