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无忧愣了愣,游戏生硬地报出另一个名字。
“……阿麋……”
“这真的是你的真名?”
夜风拂过竹林,奏起一段细碎的华律。
年无忧望着他片刻,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问这个做什么?”她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有所察觉。
第一百零五章 病入膏肓
“你的功劳朕会记着。”说着便指挥她去水文殿拿一个匣子,那是一个紫檀木匣子,镂花的图案上积着灰尘。他吹了吹,将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可爱的银铃,若有所思地牵动唇角:“果然还在那里。”说着递给她,“本来是脚铃,不过你还是系在腰带上吧。”
做皇帝的这么抠门小气也是世间少有。送东西还送旧的,年无忧打从心底里嫌弃。
年无忧听后,立即摇头:“多谢皇上,臣妾心领了。”
“给你你就拿着。”
听不懂人话吗?给他别人剩下的他要啊。
年无忧摇头:“别人戴过的东西,我是不要的,而且是戴在脚上的,脏死了。”
皇帝一愣:“是新的,没人戴过。”说着,走到她跟前,将铃铛系在她要带上。
“这原本是送给谁的?”
“不是你该管的事。”
“那为什么送我?”年无忧把玩着银铃,问一些自己管的着的,如果只是赏赐,未免寒酸了些。
“朕不喜欢别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
“哦……”年无忧摇着银铃。“那我的赏赐呢?皇上刚刚不是还说会记着我的功劳吗?”她不客气地讨要。
皇帝坐回栏杆,有些疲惫地靠着柱子:“等你能用心做一顿饭再说吧。”
“我又不是厨子。”
皇帝勾唇笑了笑:“好不好吃是一回事,用不用心是另一回事,你有没有用心,朕吃得出来。”
嫌我做的饭难吃,拿出去喂狗啊!年无忧在心里嘀咕。
“咳咳咳……”
应该不是听到心声了吧,见他要倒,年无忧上前扶了一把,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又开始发烫了。照理说,再强的药效也应该过了,为什么他的身体仍旧不见好转。年无忧一边想着,一边拍着他的背。
他一弯腰,把刚才吃的东西吐了。
“你……你……”年无忧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觉得不大对劲。
“朕累了,扶朕回去休息。”
年无忧照做了,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如果坑死一国之君,那么她身上增加的血腥气,可能要加重几十倍也说不定。在这个世间上,她是有天敌的,一旦身上的血腥气被对方嗅到,行踪就会暴露,所以她是真心不想皇帝死。
守夜的时候,他醒过来一次,只说了一句,你还在这里便又睡了过去,年无忧也趴在床边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看到他身上和脸上都长出了红色的豆包,也觉得他真是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原以为世间万物相生比相克,她到底错估了彼岸无涯的药性。此时此刻,年无忧最担心的其实是自己,于是赶紧抬起手,嗅着自己身上的气味。
“你走吧。”他靠着枕头,“看在你尽心服侍朕的份上,朕放你一条生路。”
他要死要活,她懒得搭理,只是担心师兄一个人会孤军奋战,而且她也不知道坑死一个皇帝有多严重,年无忧自顾自嗅着衣服,暮然一惊,真的闻到了血腥气。
第一百零六章 初恋画像
水文殿里静悄悄的,又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他已经习惯了,只是不大习惯一个人等死,过往种种又从眼前走马灯似乎的闪过,不禁苦笑自语:“最想见的人居然是她。”话音刚落,便听到铃铛的声音。
年无忧跑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汤盅放下,两只手捏着耳垂:“等凉点再喝吧。”
“是你!你在干什么?”他皱着眉,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是该用晚膳了吗?”年无忧搓了搓手掌,“这次味道不错,我尝过了。”
“朕问你回来干什么?”他忽然掀开被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她必须要给他一个企图,他才会乖乖喝粥吧。
这粥里是加了料的,她刚才循着身上的血腥气走到竹林,看到一只被蛇咬死的鸡,于是便灵机一动,自己去御膳房逮了只鸡回来宰了。这可是她失败三次,熬了三个时辰才终于告成的粥,既是她的心意,他就算没胃口也一定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