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心疼多过自责。
舒筱筱听他声音越来越弱,被他包裹着的右手暖暖的,可他是把左手放在自己身体上横过身子握着她的,这样睡他不舒服。
她试着动了动想要把手拔出来,可才微微转了一点他就猛然睁开眼睛,那凌厉的眼神冻得她一哆嗦。
“不准离开。”檀骐琛难得霸道,脸上写满了认真。
知道她偶尔的爱钻牛角尖,而且是死磕到底的那种,他索性采取了坦白的政策,把我的一切都给你看。可明明有许多的话想说,到了这会儿,像是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就打道回府,完全想不起要说什么,况且此刻脑袋阴沉的厉害,他只能用仅存的意念威胁她不准离开,将她的手包裹的更紧而已。
“你在这我能去哪儿。”舒筱筱笑着保证:“乖。”
檀骐琛闭上眼睛,睡了。
舒筱筱也没再移动位置,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怦、怦、怦……她陷入了当时,陷入了两人心跳同一频率的时刻……
感觉到被他握着的手指传来的刺痛,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檀骐琛脸色苍白,额头皱起来,太阳穴的青筋凸起蜿蜒而狰狞,嘴角下沉紧紧抿在一起,放佛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疼痛,全身都紧绷着,汗水已经将他前额以及耳际的头发打湿。
尽管很疼,可他愣是一声不吭,忍住。
“阿琛”,舒筱筱用另一只手艰难的给他擦脸上的汗珠。
“嗯”,迷迷糊糊的,檀骐琛无意识的应答着。
“阿琛,阿琛,阿琛……”舒筱筱依旧保持着一只手被他握住,一只手给他擦汗的姿势,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
檀骐琛依旧未醒,只是在她的声音中渐渐的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然后,额头也舒展开来了,紧咬的牙关松动了,整个面部都柔和平静了下来,和身体一样呈现毫无防备的熟睡状。
她的声音,于他而言,就是魔力,消疼止痛的良方。
只是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半点没有松开的迹象。
舒筱筱松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默默看着他。
她的视线像是落在他的脸上,又像不在,虚无缥缈的,虚空的。
Ben处理完后续来到医院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当然,同来的,还有夜爵,全副武装只留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外面的夜爵。
他们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舒筱筱刚给才醒来不久的檀骐琛喂了水。
夜爵先进的门,待身后的Ben把门带上之后,依次将帽子口罩全都除去放门口柜子上,径直走到檀骐琛床前,表情庄重而肃穆。
然后,他九十度弯腰:“偶像,对不起。”
舒筱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手里拿着的杯子险些掉落。随即又笑了:这小孩心里应该很愧疚,不过她又何尝不是呢?想到这,她的笑容多了分苦涩。
本来自己的任务是帮助他的,没想到全变成了帮倒忙。
檀骐琛靠在舒筱筱给他垫起的枕头上,微拧着眉:“你还没吃饭?”
舒筱筱一愣,习惯性的摇头。
“我倒是给忘了”,檀骐琛不在意的笑笑,声音不高不低:“你如果伺候好了她的胃,那我也就没事了。”
夜爵一听,直起腰抬起头来时脸上的笑容少了凝重多了天真,声音轻快而跳跃:“保证完成任务。”
舒筱筱虽然忘了吃晚饭,也根本感觉不到饿,但还是相当配合的说了句:“好。”笑着看看他,拿着杯子往前走。
她似乎能理解,阿琛这人,外冷内热,很多的事他不说不代表不做,只用轻轻一句话就能化解所有的疑虑。只是不想让夜爵尴尬愧疚而她做了临时的道具,不过她也乐的担当。虽说这事夜爵是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可最主要的责任,还是在她,要是当时她反应快一点,那他也不会受伤。不过阿琛倒是了解她,以她的个性,饭忘了吃就忘了,一顿不吃又不会死,可这回把吃饭变成了别人的“救赎”,那吃与不吃就另当别论了,不得不说,他这一句话用的如此的妙。
夜爵接过进病房前给Ben的食盒,随着舒筱筱进了旁边的小客厅。
病房是高级VIP,不但没有消毒水的味道,飘散的隐隐是窗外合欢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