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倒是,只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爱上那样的人,注定情途坎坷,太冷,冷得能把心冻住。
就跟这火红的梅似的,要用多大的热情,才能将寒冬给捂暖了?可千百年过去,梅还是一样的红似血,雪却是更加的寒如冰。
她把手里的梅放在鼻子前边细细嗅来,小小的一枝却有两个枝丫,每一个都有四五朵或盛放或含苞待放的花蕾,盛开的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蕊,在风雪中等待太久,她居然不能分清到底是花香还是雪香。
白奕显然没料到话题这么快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问题还如此的尖锐犀利,一时之间倒是愣怔了,只是转头看着她不言不语。
“你自己清楚就好了”,舒筱筱不想要他的答案,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小时候救过一个小女孩?”
廊边一方溪水名兰溪,溪边种的都是桃树,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满眼的灰白变成迷了眼的苍翠,就像揉碎的萍,再过几日便会桃花盛开,到了那时,到溪边听雨,那桃花雨落得将整条的溪水都给落成了粉色的,溪里的小鱼也从冬天里苏醒了过来,搅得那一溪的粉色荡来漾去的,然后贪婪的将花瓣吞进肚里,整个溪水,除了桃花落下的声音,就鱼儿吞食桃花的声音,大概看上一整天也不会腻。
白奕根本无法跟上她跳跃的思路,前一个问题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难道被看出来了,可是他明明藏得很小心啊。
“算了”,舒筱筱摇摇头,走了,淡粉色的衣裙随着她的步子摇摆的很有规律,那是和沧磬棱角分明不一样的另一种淡然不争。
沧磬做什么都很用力,活力满满全情投入,包括爱,爱了就一头扎进去,爱得炽热,爱得波涛汹涌,爱得毫无保留。
如果说沧磬的爱像火,源源不断就算把自己焚尽也在所不惜,那白奕的爱,如雨,润物无声,不求回报。
白奕看着她走远,又回头看了依旧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两人,挠挠头,追了上去。
他怎么觉得,这小姑娘的思想跟公子不相上下,还是看紧点好。
阙君青抬头,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只是那一瞬,手指歪了,带错了一个调,因为……心乱了。
成事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杂念。
他抿了抿唇,定下心神,屏气抚琴,像是没出现过失误一般。
第110章
难得的四人聚在一起用晚膳,大大的八仙桌大多是这日上午猎到的猎物,有沧磬猎到的烧烤的野兔还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另一个是鹿肉,是白奕猎到的,做成了清真的撒上了调料,剩下的都是庄子上常备的储备。
看着沧磬和白奕大快朵颐,舒筱筱只是一点点吃着离得最近的桂花糕和萝卜糕,而阙君青则是慢条斯理有一下没一下地随便吃上点。
“哎,今天膳房怎么这么慢?”沧磬抓着一只肥美的兔子腿,另一只手把晓晓前边的桂花糕给端了过来,白瓷的盘子上便毫无意外的印上了一个油乎乎的指印,她只当没看到:“再吃你待会儿就吃不下了,我今早让厨房给你做了清蒸鲥鱼。”
舒筱筱没答话,倒是白奕闻言抬头:“你让人做鱼了?”
“对啊,这些个野味晓晓吃不了,我看厨房有鱼就让人给烧了”,沧磬看舒筱筱已经不再吃点心,嘴角沾了一点桂花糕,被她一抹就掉了:“也难怪你们不知道,这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她看了看舒筱筱,似是让她放心。
再看白奕神色不对:“有什么问题吗?”
她也是去了膳房,见膳房里有鲥鱼还在活蹦乱跳,这种离了水便死亡的娇贵鱼类应该是特意一路小心护送来的,她看着有好几条便让人做了一条,只是蒸个鱼怎么会这么慢?
“公子这几日也只能吃鱼”,白奕回答。
怪不得中午吩咐管家的时候他会说出那样的问题,那时他倒是没多想。
管家说那正好做最大的那条,能够两个人吃还绰绰有余。
他还想说,公子何时会和别人一起吃一条鱼,即使是千里迢迢,还愁找不到鱼嘛。
他只让他做就是。
原来……他又看看舒筱筱,小姑娘神色倒是坦然,只不过那句小声嘀咕的“又不是猫”还是被人听见了。
阙君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一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贮备粮食的小动物,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