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出问题了吗?”她问,看着熄灭的仪表盘有些茫然。
“没有”,年易染索性松开了衬衣领口的两颗纽扣,懒懒散散的靠在了椅背上,对车外的嘈杂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她。
“那你不舒服吗?”舒筱筱细细打量的脸色,很是关心。
“不是我不舒服”,年易染还是很随意的坐姿,整个人都懒懒的靠着椅背,指了指她的肚子:“是你不舒服。”
舒筱筱低了低头,这才发现身子已经僵硬。
她揉了揉脖子,又动了动双腿,找了一个舒坦的姿势坐好,果然因刚刚的坐姿不好而浑身上下发出的警告轮番来袭,好在都只是警告似的不严重,连晚上会有的脚抽筋都乖乖蛰伏在黑夜。
年易染看她这回是坐好了,才发动了车子。
也就是一个绿灯,再加一个红灯的时间,等倒计时为零连带着灯再次转绿,年易染踩下了油门,车子快速隐没在了车海里。
“大四那年,我和同学去日本游玩,同学从头到尾只顾着疯玩,等到回去那天赶往机场的路上,他才想起了忘了给女朋友买她想要的柯南的挂件”,年易染熟练的打着方向盘:“那个时候离飞机起飞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如果我们赶过去的话,虽然有些紧凑,还是能够赶上的。同学要求司机返回市区,等买到了东西才往机场出发。司机开得很快,可我们赶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刚刚起飞,我们不得不改签下一趟航班。然而只是十五分钟后,机场就传来了我们原本要坐的那一班班机失事的消息,机上人员无一生还,我们却没有赶上那般飞机。”
他到现在,还对当时劫后余生接通他妈妈电话那一瞬间妈妈全然崩溃哭得肝肠寸断的记忆非常的清晰。而他的同学,面对女朋友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的训诫先是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从此以后他对女朋友好了很多,不再会为了踢足球而放女朋友的鸽子,也不会为了打游戏而对女朋友一个星期不闻不问,更是记住了女朋友喜欢的食物颜色明星等等,两人的每个纪念日,只要是女朋友喜欢的日子他都能记得很清楚,就连女朋友的生理期,他也比女朋友更清楚,两个人已经于去年结了婚组建起了自己的小家庭,是他们儿子当的花童,幸福得羡煞旁人。
死神擦肩而过,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幸福却也在峰回路转。
不是下班高峰期,A市的交通显得还是很顺畅的,二十分钟就达到了舒筱筱家楼下。
这次回来,舒筱筱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公寓,而是回了爸妈家。
比起舒筱筱公寓那种略显偏僻但环境相对清幽的与世隔绝不同,舒朗他们当时买房子时候听取了筱筱大伯母的建议,将它买在了闹市。也不算是特别吵闹那种,但相对来说人烟还是鼎盛,虽然房子年代有些远了,但地段和格局都是很好的,如今已是寸土寸金。
“筱筱,不要着急,他不会因为这么一点时间而错过的,他会等在原地,或者回头找你”,年易染叫住了要关上车门的舒筱筱:“我在这里等你。”
她这么一个清冷的人,会出现那种表情那样子的坐立不安,除了那个男人,他不做他想。
一生之中奋不顾身的爱情。
“嗯”,舒筱筱关上车门,走得稳妥,不算快。
舒朗和宋清悠不在家,舒筱筱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证件以及钱包之类的,又检查确认了一遍,给父母留了字条才下楼,剩下的等之后寄过去就行。
等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年易染边发动车子边开口:“糖糖刚刚打电话说飞机在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先过去办理手续去了。从这里到机场我需要五十分钟,为了安全。到机场直接走VIP通道,时间刚好”,他看了看她略显疲惫的眉眼:“我开车很稳,你可以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好”,舒筱筱闭上眼睛。
年易染将电台的声音关小,电台里悠悠传出了歌声: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稚嫩的唇在说离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