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她可不管,可是重华不是其他人。
鸢枭楞了一下,揉揉她的脑袋,笑容一如既往温柔似水:“好。”
鸢枭出去后,小竹子一人百无聊赖趴在石桌上,无精打采的打着瞌睡。
在这茫茫雪里能睡的如此肆无忌惮像是在温暖的室内一般,大概也只有她能做到。
鸢枭把她养得越来越懒洋洋了。
渐行渐近的小儿啼哭声扰得小竹子额头皱了几皱,与那睡意对峙互不相让,最后还是那越来越声嘶力竭的哭声占了上方,她不耐烦的拿冻得冰凉的手在自己温热的脸上狠狠揉了几下,伴随着脸色红润起来的是脑袋清明。
被吵醒还是不舒服的,不过看到来人,她还是压制住脾气不怎么耐烦的问:“太子殿下今儿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雪翊宫赏雪?”敷衍的样子很明显,连起身都懒得,一只手杵着下巴。
风玉和倒是不在意,一只手根本无法止住刚刚还泪眼婆娑现在已经收的差不多却是很是嫌弃的巴拉着他要往小竹子那里钻的儿子,很是无辜:“他要来找你。”
他倒是不明白了,明明一直都是他在带他,能自己亲自做的绝不假手他人,可这小子才跟着他两一个月,便对他们念念不忘,搞得整个霜飞殿人仰马翻的,他只得带他来。
小竹子已经很自然地张开手,接过小天孙,却见这小子一张脸红的都堪比凤凰尾巴,应该是哭了好长时间,现在虽是止住了,可是小身子还是一抽一抽的,时不时打个嗝,可怜兮兮的。
她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再擦擦已经通红的鼻子:“你这是虐待小胖……呃,小天孙了?”他这样子哭得很是委屈呀:“还是你那正妃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残害小孩子?”
她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不委婉了,况且她本来就不喜欢这道貌岸然的太子殿下,不怼他已经算是她的教养以及对另一个人的情分在,不过对于他娶得那个正妃,那就无所谓了。
“可能是你身上有母爱”,风玉和苦笑,对她说的小胖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现在儿子沉甸甸要是哭闹起来他一只手都应付不了了,至于后一句根本当做没听见,也不把他早就将正妃打入冷宫告诉她,自顾自坐下,悠悠给自己斟了杯茶:“你也知道的,他自小便没了娘亲,不过对你倒是亲近,可能真的是把你当做自己娘亲了吧。”
小竹子把手绢往他身上一扔:“知道知道个鬼,老娘才五百岁他少说也有千岁了吧,你觉得我是自打还没出娘胎就认识他了?”
这五万年,除了雪翊宫算是一成不变,外边,瞬息万变,发生了太多事,也失去了重要的人。
风玉和一口茶喷了出来,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似笑非笑缓缓开口:“露馅了。”
小竹子一愣,马上调了个贤良淑德的温柔表情,温温柔柔道:“太子殿下真是冤枉奴家了,奴家一届小小仙子,连天威都难见,怎会被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小殿下给误认了呢,您说,我说的对吗?”
说话时,小天孙忽然在她脸上啵了一下,抹得她满脸口水,兀自咯咯笑得开心。
小竹子瞪着小天孙,这脸打得还真是及时。
风玉和低着头憋着脸笑。
小竹子看着这一大一下,愤恨:“再笑我把你儿子给扔出去。”
小天孙却像是没感受到她的怒气,一连在另一边脸上啵了好几口,左右对称都是口水了。
真的很嫌弃啊!
小孩子这种东西,还是睡着了想怎么捏怎么捏来的可爱些。
“你要是舍得的话”,风玉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竹子咬牙:她还真是舍不得。
不过好友也真是眼光不怎么样,这太子殿下不但渣,有了一位王妃还偏偏招惹她,还很无赖,就是用这种死缠烂打的无赖劲儿才把好友给哄得给他生了孩子带着伤杳无音信。
她和她还真是难姐难妹哇。
风玉和也是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走得决绝的女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女人,眼神忽然间就黯淡了下来,像是暗夜里忽然隐去了所有的星光,黑漆漆一片。
小竹子看他那满身的忧伤与孤寂,解气的同时只觉得悲伤。
要是不长大,要是不遇上,那会不会她和她还是天地间最逍遥的姐妹?
可是,这都是她们的劫,一个几乎要了她们打半条命的劫,只希望她还活得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