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觉得小姐是把她当做了小喜,不过这动作大概也是和鸢枭上神学的,小姐无理取闹的时候上神总是一脸纵容的陪着她闹,末了总少不了这摸头的乖了,小姐颇得上神真传,也学得七八成了。
“这位姑娘你大可放心,我保证你家小姐不会少一根毫毛”,天妃也劝解。
“那我先回去”,豆包依依不舍,上演的是主仆情深。
小竹子摇头,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无奈的扶额,刚刚是谁嫌她花鸢枭的钱不手软的来着,这会儿到是和她同仇敌忾的,不愧是她的小丫鬟。
她定了定神,转身捧出一个假笑:“不知夫人想去哪里?”
做小竹子久了,她倒是差点记不起做上神那时的礼仪了。
天妃像是没有看到,只温润开口:“我倒还真有一个想去的地方想让姑娘陪同。”
“恭敬不如从命。”
须臾间,周围的喧嚣热闹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阴郁之气,让人窒息。
小竹子看着枉生海周围的扶桑树被猛烈的风吹得失了先前从容优雅的姿态,一棵棵树在狂风中显得狰狞恐怖。
比起上次的悠扬的琴声,这次的琴音中是挡不住的杀气。而枉生海中那些似仙气缭绕的云雾也变成了黑色,越往下越浓重,黑压压一片。
看来这魇塔要是真的就那样破了,那必定是一场浩劫,怪不得鸢枭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
涉及到天下苍生,他一向责无旁贷。
天妃也看着枉生海里不断往上翻涌压迫而来的黑色云雾,淡淡开口:“十九万年前,有两个小姑娘,她们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一个喜静一个好动,南辕北辙居然玩到了一块儿。一日,好动那个姑娘外出游玩遇见了一位翩翩公子并对他一见倾心,从此不可自拔。可喜的是,那个公子也恰好喜欢她,他们两情相悦很快就在一起了,以为那就是爱情,超越天地间一切的爱情。好动的姑娘把她的故事分享给了她最好的姐妹好静的姑娘,还把自己的心上人介绍给了好静的姑娘。只是好动的那个姑娘从小就有婚约的,和一个世家公子有婚约,而且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世家公子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好动的姑娘所吸引。好动的姑娘却是只喜欢遇上的那个公子,和家里人说要退婚嫁给她的心上人,毫不意外惹得家里人勃然大怒大动干戈,后边好动的姑娘不惜断绝家里的关系如愿嫁给了她的心上人。而那位世家公子,负气之下娶了好静的姑娘,并发誓一定会让好动的姑娘后悔。世家公子对好静的姑娘很好很好,大家都觉得是伉俪情深,只有好静的姑娘知道他只是在做戏,每晚必喝得宁酊大醉叫着好动姑娘的名字。有时候好静的姑娘羡慕好动的姑娘,羡慕她得到了这么出色的两个男子的爱,有时候又有点恨她,恨她把她的心上人折磨的不成形状,不过她会好好配合他。要爱上世家公子那样的人是极其容易的事,好静的姑娘爱得痛苦也甜蜜,甚至连世家公子把她推向好动姑娘的夫君的时候也义无反顾。可好静姑娘的无怨无悔并未换回世家公子的爱,甚至误会好静的姑娘喜欢好动姑娘的夫君对她恶语相向百般折磨,最后好静姑娘便静静地消失在了世家公子的世界里,世家公子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喜欢上了好静姑娘,只是他再也找不回她了。”
小竹子静静听着,最近还真多人喜欢给她讲故事。
枉生海的风虽然猛烈,但没有一点声音,有的不过是海底的琴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琴声。
天妃目光悠远:“你应该猜到了,那个好动的姑娘就是你的母亲,当年羽族的小公主,她在外出游玩时误打误撞遇上了养伤的魔君禹彧,与他生出一段情,再喜结连理而后有了你。而好静的姑娘是现太子的母妃天后娘娘,她与当时还不是天君的世家公子在一起,在她魂飞魄散之前产下了现在的太子。”
别人都说,她能从一个小小的花仙子变为高高在上的天妃,那是得了莫大的造化,她应该知足的。可是,有谁真正关心过她的意愿。初见的惊鸿一瞥失了心,一头撞进他编织的幻象里,可是既然是幻象,又为什么要让她醒过来?当得知真想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被刺得鲜血淋淋,怨过恨过也争过,可如何,能争得过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她的真心交付,换来的不过一场水月镜花,看着漂亮,一触,便碎了。她知道自己离不开他,那就守着吧,总有一天他会正眼瞧自己。可她等到了什么,不过是他反复无常冷酷无情,将她推入了见不到底的绝望深渊。他看上她,只不过是她嘴角的痣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很像罢了,是以,就算她用那张令自己憎恨不已的嘴说出面目可憎的话,他也只是怜爱而略带同情的看她,用他那指腹摩挲着她那快要裂开的唇,说着看似狠毒的话。爱过,也恨过,终于是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