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自己父亲那点的恩怨纠葛,那是长辈的事,是家族的事,他不愿参与其中。
但作为长辈,作为娱乐圈的前辈,她的名声是有口皆碑的,是他比较敬佩的前辈之一。
“去吧”,梁景玉摆摆手:“带小姑娘回去看看你妈妈,我还等着喝喜酒呢。”她难得多了句嘴。
“好”,檀骐琛将舒筱筱的和自己的外衣挂在臂上,又拿起她的包。
刚走出包房门口,舒筱筱挂着的礼貌的笑意敛去:“偶像,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想自己一个人回家。”说完她烦躁地拔了拔头发,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看他。
刚刚和影后说的那些话,她是过激了。人家什么也没说,就算说也不至于她如此尖酸刻薄的回击,可她就是压都压不住,忍也忍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她是太敏感了。所以这会儿,她有些愧疚,对影后的,还有莫名的烦躁,对偶像的,这会儿不想见他了。
檀骐琛看着她脸色阴晴不定,想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只往前走了一步,让两人离得更近,差不多贴在了一块。他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从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和气息,低低地问:“想家了?”
除了这个原因,他暂时想不到能让她在清醒状态下哭鼻子的理由,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
舒筱筱将两只胳膊垂在身体两侧,也不回抱他,听见他的问话反倒愣怔了,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不过此刻,她确实是想家了。
就像有人说过的,很多时候,明明不想哭的,可当有人问“没事吧”,眼泪就会不争气的掉下来。
“嗯”,她想赶快结束,赶快回家。
她的脑袋埋在他胸前,声音瓮声瓮气的。
有时候,他觉得她一目了然,像张白纸,单纯而天真快乐;有的时候,她又像一幅素雅的水墨画,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古典气息,湖光山色都隐藏在虚无缥缈的薄纱似的云层后,看不真切,似在眼前又远在天涯,他能看透整个世界却独独看不懂一个她,除非她自己愿意拨开云层。
总觉得抓不住,总害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檀骐琛将她搂的更紧,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不再分离。
她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血中血。
他放开她,改为牵着她的手,又给她拉了拉衣服,“走吧,我带你回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剥了锡纸放进她嘴里。
舒筱筱懵懵懂懂的任由巧克力融化在舌尖,应该是酒心的,她整个人像是醉了,躁动的心飘飘然找不到落脚处;又像是中了蛊,乖乖的任由他牵着走。
车上,舒筱筱将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挤在车门处,将头低垂埋到膝盖间,长长的头发像一个保护壳将她整张脸都遮盖。
檀骐琛看她一副拒绝交谈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样,也没有了纠正她不安全坐姿的想法,他苦笑着专心开车,将车开得稳当。
不逼她的话,她永远都不会主动走出来,这个他知道。
可逼她的话,看着她挣扎,看着她难过,他的心情也不会比她好过多少。
所有的苦,他希望比她先尝,为她分担。如果可能,所有的都加诸在他身上就可以了。他愿意付出一切,守护她的天真无邪,给以她快乐幸福。
一路无言,只有电台声嘶力竭的在吼: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著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回到家,檀骐琛给舒筱筱找了药让她吃下睡一觉。
“喝点东西”,檀骐琛叫醒她,给她背后垫了个枕头,让她靠坐着。
舒筱筱眯着眼,等适应了不太耀眼的灯光后看着他手里的白粥:“你做的?”问完后才发现自己就是无话找话,屋里除了自己就只是他,而自己睡着显然不可能煮粥,就算没睡以她的厨艺,不对,是没有厨艺,根本指望不了啊。
檀骐琛看她的脸色不是先前那会儿惨白的吓人,红润了不少,皱着的眉缓缓舒展开来,也不计较她的脑残问题,只淡淡回了个嗯。
舒筱筱接过碗,用勺子舀着温度适宜的粥喝。
不算多,没一会儿就喝完了,胃也不似刚刚的空空如也,感觉好多了。
檀骐琛把空碗放在桌子上,又把温度计递给她,“你不喜欢……影后?”他斟酌半晌,只能给出这么一个影后,实在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影后姓甚名谁,只能随着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