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恕淡淡的说:“他可能是被吓坏了就没说这件事,之后又因为没说这件事而愧疚心虚,所以不敢提起我。”
林崇这就更加不能理解了:“那这不是更可恶吗?别跟我说是小孩子这一套,年龄小小就不学好,以后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有什么问题你让我帮我也不会给钱给他们的,这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恩将仇报,白眼狼!”
段从恕看他那么愤怒,有些好笑:“这件事硬要追究起来跟我也有点关系,你就当我圣母病犯了吧,让人好好过年。有什么问题你帮忙付医疗费就行了,不是让你拿钱给他家应付他,这倒显得我们理亏。”
林崇无语,斜睨他:“你是要到过年了为自己积德吗?何宇和他爸的做法你就不觉得心寒照我说这个村就跟你八字不合,你也别想着融入人家。”
段从恕面无异色:“我从来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又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的做法而不开心”
林崇“嘁”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臂:“得了吧,死鸭子嘴硬。”
“行了,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小徐戳着手指问:“可是哥,这以后的事中最重要的也就是过年了,但是你过年也要待在医院吗?”
“……嗯。”
林崇暗暗瞪了小徐一眼,这死小孩,过了那么久还是不懂察言观色。
小徐毫无所察,还在给段从恕做着安排:“哥,我们明天转到市里的高级病房去吧,你在这容易被人认出来,条件还不好。转了之后过年还可以叫家人到病房里跟你一起过,团聚和住院两不影响嘛。”
段从恕从来没说过自己不跟家里人联系,小徐以为他家庭关系挺好的,毕竟每次到外地工作回来或者是过年前他总开心的说自己要回家。
“不用了,就在这吧。懒得换了,反正我包成这样子也没人认识我,护士也不会乱说的。人多一点也热闹。”段从恕转头看向两位老大爷。
其中一个乐呵的搭腔:“你留在这陪我们跨年,那敢情好啊。”
小徐又小心翼翼的问:“哥,那我在这照顾你,过年之前能不能回家啊?”
“能,但是走之前帮我找个护工,男的。”
小徐表情为难:“哥,你这样让我有点愧疚。”他以为段从恕会叫自己家人过来照顾他,那样他倒觉得理所当然,不是说找护工不行,但护工毕竟不是亲人,大过年的和护工在一起过,想想就觉得凄凉。
“收收你泛滥的感情,我又不是瘫痪不能自理,你给我找个护工让他给我打饭扶我起身之类而已,你在可怜个什么劲儿”
“……那好嘛。”
………………
第二天中午,林崇去完村子里气鼓鼓的回到医院。
“怎么样了?”
林崇气还没消,气得嗤笑出声:“我去何宇家问他爸他现在怎么样了,结果你知道他爸怎么说的吗?他爸直接把我拦在门外,说你是听到他说要追究到底害怕了,所以叫我去善后!他说我们不拿出两万块他就不罢休,不只要告你,还要向媒体曝光你。你看,我就说不要去管这家人的事吧,惹得一身腥。”
段从恕闭了闭眼睛,揉揉眉心:“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别人了解这件事的”
“没有了。我全村都问过了,有个小女孩说是看到了你在殴打大喜,她害怕所以就跑走了,也没敢跟别人说。大喜他娘跟着我一起去的,结果这老太太听了这话之后有底气了,也开始跟我不依不饶的。”
“……”
林崇跟他抱怨:“我之前就说你今年是走霉运的,让你没事少出点门你就不信,现在知道惹了多少麻烦事了吧?”
“何宇爸爸那边你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当然是理直气壮的拒绝他了,我跟他说要是觉得哪里不合理就上公安局找警 察去,他们最懂公平。跟大喜他妈我也是这样说的,你不知道,老太太那表情可真可怜了,奈何说的话和想做的事太讨人嫌。”
段从恕能想象那是什么样子。对于大喜妈来说他就是一个害他们母子分离的坏人,她选择相信和偏袒自己的孩子是好人,愿意因为自己的孩子穿上铠甲。虽然做法确实无理取闹,显得胡搅蛮缠,段从恕不愿承认,他其实内心深处是有一点点羡慕大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