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手准备关院门。
「你恨我?」门外的赵萱儿目光锐利地盯着杜恒言的脸。
「呵?什么恨不恨?伯娘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要让恒言记恨?」杜恒言仰着脸,直直地对上赵萱儿的眼。
赵萱儿倏地被人扎了痛脚一般,阴阴地看着杜恒言,嘴角冷笑道:「果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杜恒言抓着院门的手气的发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恒言没有吃过荣延院一口点心,没有喝过郡主一口白水儿,郡主害了前人,还准备在恒言这里捞一笔养恩?恒言年纪小,见识的少,不想‘无耻’二字还可以这般诠释。」
赵萱儿倏地被人抬起手,呼呼地带着风往杜恒言脸上扇过来。
「哐当」一声,院门猛地被合上,赵萱儿的手夹在了门缝里,一阵尖锐的疼,连连惊叫着抽出了手,不由破口大骂:「贱婢!」
杜婉词忙拿着娘亲通红的右手,急道:「娘,快回去让太医来看看!」
翠湄也劝道:「是啊,主子,犯不着和这等人废口舌。」
里头小黑娃摸着长了个儿的小灰狗,气鼓鼓地道:「阿姐,你开门,我放阿瓜咬她!」
杜恒言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文和阿宝都围了上来,笑道:「算了,咱们眼下不惹事,去看看阿翁阿婆吧!」
后厢房里头,元氏正在给老爷子喂着热水,见杜恒言几人过来,元氏问道:「刚才难为你没有?」
「她骂阿姐是贱婢,还要打阿姐!」小黑娃告状道。
元氏咬牙道:「她还有脸来欺辱你!」
老爷子摆手道:「何止阿言,老婆子不瞒你说,我担心你我若住进她的郡主府,搞不好他日呈砚出来,你我也是她肃王府手中的人质。」
「刚才我看婉婉神情不对,阿言,你说,肃王府这回还会不会逼婉婉入东宫?」不然,她们为何从肃王府搬到郡主府去住?婉婉若是出嫁,势必不能从肃王府出,名不正言不顺,杜府眼下被封,最好便是从郡主府出。
元氏叹道:「老头子,我是不管那许多,婉婉有亲娘操心,我们言儿可还得为我们这一家老小的生计操心呢!」
元氏在乌桕巷子住了这么些日子,对赵萱儿与杜婉词最后一点亲情都抹了,谁比她的言儿还命苦?谁比她的言儿还孝顺?
元氏这般想着,便舒了眉,举着手中尚未纳好的鞋底,温声问杜恒言:「言儿,你说,这鞋面上是绣百花穿蝶,还是金鱼儿?」
杜恒言盈然笑道:「绣一两片花儿就好,阿婆别太费眼睛。」
元氏连连道:「不碍事儿,我闲着也是无趣。」
第二十一章
杜恒言推了推小胖墩,小胖墩立即狗腿地上前抱着阿婆的胳膊,撒娇道:「那不行,阿文可心疼着呢!」
老两口看着孙儿娇憨的样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杜恒言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爹爹不在的日子,她要帮他守好阿翁阿婆、小胖墩和二娘。
等爹爹出来,她便该为小小娘报仇了。
乌桕巷子前头是麦秸巷子, 此时里头隐着的两人见赵萱儿的马车缓缓地过去,一位四十来岁的胸膛横阔的汉子问:「主子,属下要跟过去吗?」
「温赫, 你跟过去看看, 记住她们下马车的地方便行,切勿节外生枝!」
温赫犹疑道:「主子, 那这边,您?」
耶律蒙德略略点头道:「我稍晚些时候便回都亭驿, 无碍。」
「是!」
眼见着温赫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追着那辆马车过去, 耶律蒙德又轻轻踱着步子来到了乌桕巷子最里头一间。
院子里头的小黑娃犹自生气地道:「你那嫡母太坏了,跑来阿姐家来欺负阿姐,等我长大了, 一定要带着阿瓜去她家报仇。」
重新扎起马步的小胖墩道:「她家你去不了,可是肃王府呢,连我爹爹都忌惮!」
小黑娃一柳条在小胖墩旁边的小树上甩了过去,瞪着小胖墩道:「以后练功不许偷懒, 以后你掩护我们进去!」
小胖墩身子一抖,勉强顶着小黑娃的怒火,面不改色地接着扎马步。
半晌, 小胖墩想起来道:「还有慕俞哥哥呢,回头我们和他说,他定然有法子替阿姐出气。」
小黑娃闷闷地点头,不忘叮嘱小胖墩道:「不准对阿姐说, 她定然要我们好好待着,不准惹事!」
小胖墩郑重地点头:「你放心,我连我娘都不会说。」说道这里,小胖墩不禁泄气道:「要是爹爹在家就好了,我就可以找爹爹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