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庆幸又继续戒备地盯着这个身形瘦削陌生的黑影,“你——”
她话音才起,解决完杀手的锦衣卫们冲进来,那抹黑影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您没事吧?”锦衣卫领头问道。
柳芽只好道,“我没事,但我的朋友们出事了。”
她刚才替费腾和明更秀把脉时,发现他们的脉象有点儿奇怪,与西漠王的脉象相像,但又不全是一样,好比中了慢性的轻微的毒药,但毒药的药效,还未能发出来,他们之所以吐血,是因为他们运过功,加速了毒素的蔓延,发现有异后,又企图运功阻止毒素的蔓延所致。
所以,中毒,杀手,是一环套一环的,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而又很显然的,最终目标是可以治疗西漠王的她。
柳芽拜托锦衣卫们将费腾和明更秀抬上床,一一替他们治疗后,又吩咐宫婢告知莫梓鹤,无须担心他们,目前守住西漠王更重要,可宫婢才出去没多久,另一个宫婢便冲进来禀道:
“四,四皇子他死了!”
“……”柳芽茫然地眨眨眼睛,她根本不知道谁是四皇子诶。
那宫婢喘了一口气又道,“他们,他们都说,是摄政王世子杀的!”
“……”嗯,这一句里的主角,她认识,柳芽囧囧地道,“‘他们’指的是谁?”
“四皇子府邸的管家和婢仆,他们都指证摄政王世子杀气腾腾地冲进府中!”
柳芽又道,“你们陛下患病之后,摄政王与谁一同负责监国?”
“原是太傅的辅国公,及代表文武的左右丞相。”
柳芽想了想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
“辅国公本就是陛下的太傅,摄政王又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两的关系自然好。”宫婢显然是皇后的心腹,对于柳芽的问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左右两位丞相,常与辅国公和摄政王的意见不同,多的是形同水火的时候。”
柳芽道,“我这边人手不够,你让莫梓鹤先想办法将褚掌柜和范小厮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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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漠王御书房隔壁暂时充作朝臣们议事的议事房里。
年有六十的辅国公吹胡子瞪眼地盯着两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道,“摄政王遇害,作为摄政王独子的世子跑去怀疑对象那里撒撒气而已,再如何四皇子也是他的堂兄,兄弟之间闹腾闹腾的事,你们却一口咬定摄政王世子是杀害四皇子的凶手,到底是糊涂,还是居心不良?!”
“辅国公此言差矣,众所周知摄政王世子乃当世出名的武学神童,已尽得摄政王的真传,即便受伤了,他想伤四皇子还不是砍瓜切菜的事么,况且我们也未曾断定他就是杀害四皇子的真凶,只是希望他暂时交出兵符而已!”那四十来岁的男子,也就是右丞相道。
“没错,摄政王已逝,兵符本就该交出来,待陛下痊愈后重新发落,何况他如今牵扯进杀害四皇子的事情里,若我们不快刀斩乱麻先给众人一个交代,怕是只会落得一个包庇宗亲罪行的污名,想必辅国公也不希望明日朝臣们一个个变着法子弹劾我们监国不力吧?”那五十来岁的左丞相义正言辞地道。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不休,夹在中间的莫梓鹤头都大了,盼星星盼月亮地看着门口,可还未等来想等的人,就先等来更让他头大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一个是他庶出的弟弟,一个是他嫡出的弟弟,但与他的关系,向来不太和洽,显然他们都奔着摄政王的兵符来的,不将摄政王世子推去深渊,怕是绝不罢休了。
果不其然,三皇子开口就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再如何,摄政王世子亦是嫌犯——”
“嫌犯嫌犯,不过是有犯案嫌疑的一个人,哪一国的国法和家规,想来都没有对嫌犯,不经过司法制度就定罪的规矩吧?西漠上有司宗堂,下有司刑部,再不济也还有知府,而针对每一个部门运作,主要配合案件的调查审理,最重要的仵作还没有给出验尸报告呢,你们就迫不及待地讨论起嫌犯应该怎样怎样,居心不良得不要太明显呀喂!”
柳芽拎着一道黑色底绣有金凤凰的西漠王圣旨,推开议事房的门,漫不经心地冷笑道,妈的,为叫西漠王早些醒来,她把她珍贵得自己用来保命的药,都塞进西漠王的嘴里了,现在想一想,心还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