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看了看她身后的端木凛,叫了声“爹”,再看着眼前有些局促不安的端木情,唤了句“娘”。
端木情再也止不住泪水,这是她的孩子啊。她从未照顾过他一天,这么多年他自己长大了,却还肯认他们。易寒上前轻轻地拥住她,怀中微微颤抖的人是他娘,这个认知既让他新奇,也让他莫名心安。
看着母子两个相拥在一起,端木凛也很是动容。他没想到,易寒会先叫他一声“爹”,他默默地走上前,抬手拍了拍易寒的肩膀。
过了好一阵子,端木情终于平静下来,三个人坐在一起说话。端木情问,易寒答,端木凛间或说上一两句。
“这些年你受苦了。”端木情叹了一声,脸上满是歉疚。
易寒认真地看着她,“我过得很好,您别担心。”
“那就好。”她顿了顿,“你别怪你爹,都是我身子不争气…”
端木凛听她这么说不悦地打断了她,“情儿!”
“好,不说这个了。”端木情安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易寒,“小寒可曾遇到心悦的姑娘?”
“恩。”她问的如此直白,易寒也不遮掩,他觉着这种事情本就无需任何隐瞒。
端木情想起那天他和千夜一起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带着些了然问,“是那位千夜姑娘吗?”
“恩。”易寒点头,随即补充了一句,说了千夜的身份,“她是千冥的徒弟,也是慕容毅的女儿。”
“原来如此,难怪年纪轻轻的医术就如此高明。”千夜给端木情留下的印象很深。
没有出现莫珏想象的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情况,对于易寒,他们夫妻没有别的要求,他愿意认他们便已经心满意足了。“要不要让你爹去凤栖谷下聘,当年他和慕容毅也颇有几分交情。”
易寒没有拒绝,“不过得她先了了凤栖谷的事情之后。”
“没事,我们等着就是。”端木情激动于他的亲近,回头看着端木凛,似乎在等他的答应。
“都听你的。”端木凛倒也没让她失望。
方才提到凤栖谷的时候,端木凛脸上就有了几分波动。他一直想再带端木情去凤栖谷再看看。这么多年来,一是路途遥远,怕她身体受不住;二则凤栖谷也不知是何情况,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或许,这次可以趁着机会去一趟。
端木情得到他的答复开心地回头继续和易寒聊着,问他与千夜的相识,还有他的朋友们,喜欢做的事,经历过的事;她缺失的太多,什么都想知道。
平素莫珏问他的时候,他总不爱多说。今天对着端木情,他却是有问必答,不忍心拒绝她。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他丝毫不排斥与他们亲近,这大抵就是血缘之间的羁绊吧。
易寒回到盟主府已是入夜时分,问了莫珏他们千夜的去向,径自找到院子里正和千语道别的人,“千夜。”
千语依依不舍地蹭了蹭她,又和她说了几句,这才有些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你回来了。”千夜看着他。
“恩。”他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看着天空几许黯淡的星辰。
千夜侧头看了看他的脸,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怎么样?还顺利吗?”
“千夜,你在榕山寺遇见的那位夫人,就是我娘。”
“是吗?”千夜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随即她想到端木情的脉象,“她身体很弱。”
易寒认同道,“是啊,听说生我的时候垮了身体,这么多年一直都这样。你能不能帮我给她看看?”
“行,什么时候?”千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易寒没说,反倒问她,“你什么时候启程回凤栖谷?”
“就这几日吧,你可以多陪陪你的父母。”千夜也不想他刚和父母相认又要分离。
易寒摇摇头,握住她微凉的手,“不,我明日和他们说一声。”
今日端木凛的态度影响了他,夫妻才是一起相伴一辈子的人,哪怕是孩子,长大后也迟早会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所以对他而言,千夜才是最重要的人。
“怎么了?”千夜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千夜。”他望着她的眼睛,还是决心告诉她,他不想两人之间有什么隐瞒和秘密,“我的父母是堂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