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慕容渚铁青着脸站在几步开外,怒意令他脸上的皱纹更是嶙峋。他死死地盯着沐离有些凌乱的一副,恍若要吃人一般。
这么大的动静惊扰了屋内的人,清酒不顾宿醉的头疼赶紧跑出来。见到慕容渚呐呐地喊了声,“祖父。”
谁知,慕容渚一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和脖颈间暧昧的几处红痕更加生气了。随手拿起一边摆放的花瓶就丢了过来,“混账东西!”
沐离见清酒还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的样子,闪身挡在他面前。那花瓶比之前的瓷瓶大多了,加上慕容渚离得近,力道很大。砸在身上一阵生疼,沐离皱着眉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接着就是花瓶落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你干什么?”清酒回过头,瞥见沐离额角蜿蜒而下的血迹,心疼极了。
“我干什么?”慕容渚吼了一声,“你们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慕容毅听着声响赶了过来,只见父亲和儿子两相对持毫不相让,身后沐离一言不发,见这情景他不由怔了一下,“爹,怎么回事?”
哼了一声,慕容渚没好气地对他说了一句,“怎么回事?问你的好儿子去。”
片刻之后,四人一齐来到了卿园前边的大堂,慕容毅驱散了周围的人。他和慕容渚坐着,望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说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慕容渚见他一脸肃色,知道他不知情,面上也好看了几分。
沐离冲他作了一揖,开口解释,“前辈,我思慕他已久,一切都是我主动的。昨晚,我是见他喝醉自己留下来照顾他的。”
他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清酒伸手握住他的,立刻出言反驳,“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是两情相悦才在一起的。”
清酒一脸坚定的样子再次激怒了慕容渚,“两情相悦?你睁大眼给我看清楚,他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了?我们两没伤害到别人,彼此相爱,怎么就不能在一起?”清酒毫不退让。
自从来凤栖谷之后,沐离便克制着自己不与他过分亲近,还经常去找雾临他们。清酒明白他的担心也配合着,谁知道昨天千夜回门,他喝醉了。今天又这么凑巧被慕容渚给撞见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想再那么委屈沐离了。
“总之男人就是不行。”慕容渚激动极了,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仿若看见了几十年前的人,当时他也是这般一脸的坚定。可没多久,他便痛苦地离去。
他转身对慕容毅说,“把你儿子关起来,不许他们再见面。”
“爹…”慕容毅站起来。
“你凭什么管我?”慕容毅的话还没说完,清酒就口不择言道,“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沐离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像只小狮子般在亲人面前张牙舞爪地捍卫他们的感情,心里又甜又涩。
慕容毅有些不赞同道,“睿儿,他是你的祖父。”
“祖父怎么了?他管过我吗?我们一家四口被他的徒弟害得妻离子散的时候,他在哪里?姐姐和娘亲被追杀的时候,我被人囚禁任人玩弄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什么都没为我做过,现在凭一句祖父就相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吗?那你们不如当我早就死在外面算了。除了姐姐,你们谁都没资格管我。”
清酒失控地冲他们吼道,似乎要把内心里藏着的委屈都吼出来。
他这般说的话,却在慕容毅的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他也过的顺遂,没想到受了这么多苦。
慕容渚被他这一说,满腔怒火顿时偃旗息鼓,无处可发。他看着清酒年轻的脸,有些语重心长道,“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千夜和易寒急匆匆地赶来了。“祖父,爹。”
“泠儿,你好好劝劝你弟弟吧。”慕容渚知道他们姐弟关系向来很好,如今将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谁知,他最得意的孙女对着他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祖父,您成全他们吧。”
“你说什么?”慕容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千夜坚定地有重复了一次,“请您成全他们。”
“啪——”慕容渚突然站起身,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那力道大得她整个人都往一边栽去,幸亏一旁的易寒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