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回过神来,微微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没必要这般大张旗鼓的,若真是她,一定会再来找我的。”
沐离怎会不知他话里的未尽之意,忍不住伸手揉揉他柔软如绸缎般光滑的青丝,带着淡淡的安抚之意,“她一定会来的。”
“恩。”清酒顺势靠在他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寥寥无几的星辰闪着淡淡的光。夜深人静之时,风微凉,偶尔吹来几声虫鸣。
翌日。
大清早的,清意斋门口就已经围了不少人,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来给清酒送礼的。男的挺多,女的也不少。
美人如此绝色倾城,已经超出了性别的范围。爱美几乎是人的一种本能,很多人都愿意为此一掷千金,只为得到一个近距离欣赏接触的他的机会,并且,趋之若鹜,甘之如饴。
千夜依旧像之前一样递给小厮一个细长的盒子,“请务必交至清酒手上。”
基本上的人都会叮嘱这么一句,小厮司空见惯地应了声,随意地将盒子放在一边,倒是另一个小厮看见这盒子,不着痕迹地拿了过来,退了出去快步上了楼。
千夜转身便走,刚出大门口,一名小厮跑过来叫住了她:“姑娘,请您稍等,我们公子想见你,请随我来。”
虽然觉得有些诧异,千夜仍欣然点头,心中有些雀跃,有些情怯。在众人嫉妒羡慕甚至有些不满的眼神中上了楼。
楼上某间房内。
“走吧,人都已经请上来了。”清溪坐在桌前,看着仍坐在窗边犹自抚琴的人。
琴声一顿,继而又响起,抚琴之人却丝毫没有要起身之意,状似轻巧地说了一句,“我不去了,你代我去吧。”
“真想不明白,让我请人来的是你,现在避而不见的也是你。”清溪不满地念了几声,没办法还是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时,还特意留下了一句,“我在兰间见她。”
小厮将她带到房间内,说了一句“我去请公子”便走了。
千夜坐在一间典雅的房内等了会,这才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抬目望去,来者容貌虽不如清酒那般精致,却也是一个俊逸的男子,他贵在气质,风姿卓然、白衣出尘,却不是她相见的那个。
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她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在下清溪,敢问姑娘芳名?”清溪径自走在她对面坐下,无比自然的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在她面前。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袅袅升起的丝缕白色的雾气,幽幽散开沁人心脾的茶香,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我想见的是清酒。”千夜无暇欣赏,径自道明来意。
清溪一怔,没料到她竟是如此直白,随即有些无辜地睁大眼:“难不成他们没和姑娘说清楚吗?要见你的人是在下,并非清酒。”
瞥了他一眼,千夜有些不悦,心底隐隐有些失落,“既然如此,告辞。”
见人起身就要离开,清溪忙出言将人留下,“姑娘,我没有恶意。只是见你送给清酒的礼物别出心裁,这才想与姑娘结识一番。没让小厮交代清楚,是我的不是,作为赔罪,我们聊聊清酒如何?”
千夜看着他,见他神色自然,不似说假,便又坐下。能看到她送的礼物,想必和他关系不错。清冷的眸子里意欲明显地望向对方。
清溪暗自在心里骂着清酒,他脸上仍端着温和的笑脸,将有关清酒的一些小事娓娓道来。
房间内。
刚才还一脸淡定的清酒内心并不像表现出的那般从容。他有些烦躁地将琴一推,瞥见一旁刚拿上来的盒子,便倾身拿了过来,打开。
里面不是前几日送来的糖葫芦,而是两枚雕刻成金鱼的玉石。上面细小的鱼鳞似乎都能数清,颜色上得恰到好处,就像是两尾刚从水里掏起来的小金鱼。
尘封的记忆霎时一股脑涌入脑海。
那年他五岁,姐姐才八岁。他贪玩给娘亲最喜欢的金鱼喂了□□,等他要喂解药的时候,鱼已经死了。那是父亲特意寻来给娘的,一直被娘珍之爱之,不许别人随意碰,照料从不假他人之手,事事亲为。
他看着那几条在水里飘来荡去毫无声息的小金鱼时,瞬间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自小不如姐姐那般有天赋,所以向来比较敬畏对他严肃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