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清溪出门去了,小厮只好去找了向来孤高不与人来往的清湖公子。谁知道人家眼皮也未抬,端着茶杯的手也未停,只说了句,“寻清溪,找大夫。”便自顾自地品茗,不再多置一词。
小厮有些傻眼,仿佛未料到他会是这样的举动,待他反应过来便立马按他说的去做了。
待清溪急匆匆地赶回来时,见到的是紧闭的房门,小厮和大夫无奈的站在门口束手无策。
“清溪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清酒公子不让我们进去,还说他已经没事了。”小厮一见到他便如救星般跑过来。
“既然没事,那你就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清溪叮嘱了一句,见他们都下了楼,这才推开门。
刚进门便有件什么东西丢过来,伴随着一句压抑的低吼,“滚。”
无暇顾及落在脚边的东西,清溪快步走过去。榻上的人已然痛苦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唇上也被牙咬了一道深深的印记,身边还有一些刺目的血迹。
“清酒?清酒?”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恍若恢复了一些神智,清酒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口哨递给他,“三长两短,三次。”
清溪立刻照做,又端过水来拧了帕子给他擦汗。刚做完这些,沐离便从一扇窗户翻身进来,他面色凝重地大步走来,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口哨他从未吹过,这次一吹便是最急的。幸好他就在附近,便急忙赶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小厮说他见了凤栖谷的人。”
“什么?”沐离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看着榻上的人痛苦不已的样子,心如刀绞。想到一个人的名字,只留下一句,“照顾好他。”当即转身离去。
水榭里。
凌霄难得抽出空闲待着,左右手各执一子,自己和自己下棋。千夜坐在另一边,支腮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千夜,凤栖谷那几个人来临江了。”凌霄落下一子,偏过头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回过头,千夜想了一下,“白凡他们?”
“恩,你们打过照面了?”凌霄回头看了片刻又在一处下了一子。
她点头,“恩,在南宫府的时候。”
院子里有个人影,滑稽的姿势,单脚站着,双手还摆出一个特别妖娆的弧度,像是舞姬。看着摇摇欲坠却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正是被凌霄用勿动散定着的林森,此刻他正欲哭无泪地期待着谁能来解救他。
沐离突然地从天而降,凌霄看他一眼,都没站起来,“沐掌门?”
“凌阁主。”他只打了声招呼便径自走到千夜面前,语气里难掩焦急,“千夜姑娘,清酒出事了。”
千夜‘蹭’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你跟我去一趟吧。”
“恩。”
她甚至没想起来要质疑一下这个人的来历和消息,只因为他说的那个人,即便是假的,她也要走这一趟。
凌霄立马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林森无奈地继续伫立在院子里。
三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清意斋。
刚进去便看见清酒又“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千夜皱着眉飞快地上前两步,搭上他的脉,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他这样多久了?”
清溪道,“小厮说,他之前见过凤栖谷的人之后便这样了,约有两三个时辰了,吐血也越来越频繁了。整个人都在颤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症状了。”
说话间,千夜又检查了清酒身体的其他地方,当她的手放到他胸口处时,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他脸色苍白得如鬼魅一般,唇色发白,中间还有一道很深的印记。
不知何时,已经迷迷糊糊的清酒迷蒙着双眼看到眼前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颤抖着抓住她的手,有些委屈地叫着,“姐…姐…好疼,疼死了,有人欺负我!”
千夜一怔,鼻尖一酸,差点流下泪来。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背,“没事,姐姐来了。”
“你要好好收拾他们。”他像个孩子般撒娇,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和家长告状。这句话才说完,便又吐出一口血来。他还急忙侧过头吐在榻上,不想吐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