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他说了关于天魔的契约后，温雅终于明白了。
“不要问那么多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温时蕴轻轻的闭了闭眼睛，“原本我以为……只要能变强，不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哪怕全被天魔所占领了，我也能保护你，只要我和你还活着……管这个世界如何?”
温雅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沉了下去，温时蕴苦笑道：“你看……你果然不开心。”
温时蕴幽幽的吸了口气，好像是真的不打算走了，索性一下坐在了地上，叹道：“萧冕说得是对的，我问过他……为什么还要抵抗，就算天魔真的入侵了又如何?他身上有嫡系的天魔血脉，还有打开界门的功劳，就算在天魔界，一样是强者，一样要受万魔尊从，又何必苦苦支撑……”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温时蕴突然抬眼看着温雅。
温雅没有说话，温时蕴也不需要他回答，他直接道：“他说……你不喜欢。”
“我输了……”温时蕴突然笑了起来，一笑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咳嗽就又开始吐血，用手捂着也捂不住血液喷溅出来。
“温时蕴!”温雅到底还是伸手扶住了他看起来十分脆弱的身体。
“我承认，我输了……”温时蕴闭着眼睛，脸色十分惨白，“无论何种境地，我想到的都是我该如何，而他……想的都是你会如何……”
“当初我自信满满，在和天魔签订契约的时候，还留了一手，可以暂时压制住天魔将他困在我的身体里……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用到这个方法，这个天魔品阶太高了，如果放它出来，你必死无疑……”
温雅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十分复杂，扶着温时蕴，许久才道：“你放它出来吧。”
她只想着，不能因此欠了温时蕴一条命……毕竟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温雅，他愿意为温雅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以为她是那个温雅而已。
温时蕴摇了摇头，“晚了。”
说罢，他看着温雅似乎是快要哭了，不由得道：“你到现在……还是坚持，你不是温雅吗?还是要将我们共同生活的那十多年……全部否定吗?”
温雅愣住了，看着温时蕴素色浅白的衣袍上全是血，她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却还是低声道：“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
温时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全数都关闭在了眼睛里。
“所以，你不必为我做这些……不值得的。”
温雅还是无法承认，哪怕只是骗一骗他，都不行，她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无法心安理得的将别人的东西和感情这样据为己有。
“做都做了，已经无法收回了。”温时蕴叹了一声，声音低了下去，幽幽的躺在了地上，没有睁开眼睛，却是挑着唇角笑了笑，“也好……如果你不是她的话，起码我还可以以为……你的一切拒绝和排斥，都只是因为你不是她。”
温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温时蕴却喃喃的继续道：“你说，如果是她……她会不会也绝情至此，只是因为我对她的感情超越了兄妹的界限，就将一切全数否认……是不是就算是她在这里，我也……我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我……”温雅纠结了许久，还是愧疚的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因为温雅不是原主，所以无法替她做出回答。
“如果还能遇到她……真的有轮回转世就好了……”温时蕴苦涩的笑了起来，“总不可能下辈子……也还是兄妹吧……”
温时蕴闭着眼睛许久，温雅在一边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久，温时蕴才道：“你走吧，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虽还能替你抵抗一会儿天魔，但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的凶险万分。”
“我带你一起走……”温雅伸手去扶温时蕴，却被他拒绝了，“我走不了了，压制天魔可不是说着玩的，何况你既然说你不是她……我也不需要你这些多余的怜悯，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