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不情不愿的说:“就在我家地里。”
“我这就去叫丁铁柱回来。”李光明闻言立刻就往丁铁柱家的田里去了。
刘寡妇只能板着脸带着刘玉飞和知识青年们进去了丁铁柱和刘玉婷的屋子。
郭爱华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都没见到刘玉婷的骨灰盒:“刘婶,玉婷的骨灰盒在哪呢?让她家里人看一眼吧。”
刘寡妇冷冷道:“我哪里知道,等铁柱回来给你们拿吧。”说完就出去了。
刘玉飞红着眼睛问:“她就是我姐的婆婆?我姐信里还老夸她,说多好多好。这和我姐说的也差太多了吧?”
一时间气氛尴尬至极。
刘玉飞又问:“电报里说我姐是难产死的?那孩子咋样了?”
知青们也是一愣,那天他们忙着刘玉婷的后事,居然也忘记问这事了。
丁志文闷声回答:“还在医院,我娘给看着。”
薛咏梅忙问:“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丁志文依旧声音闷闷的。
气氛更尴尬了,大家站在屋子里,你看我,我看你,再也没人说话。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李光明才拉着丁铁柱回来了。
丁铁柱当着众人的面从柜子里拿出用军绿色的衣服包着的骨灰盒,放在了柜子上,小声道:“在这里呢,我娘胆子小,放外面怕吓到她……”
话未说完,刘玉飞颤声叫着:“姐啊……”抱住了刘玉婷的骨灰盒痛哭起来。
被他这么一哭,几个女知青想起平日和刘玉婷相处的种种,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丁铁柱也跟着哭起来:“玉婷啊……”
晚上刘玉飞没有顶着刘寡妇的冷脸答应丁铁柱留在丁铁柱家,而是去男知青们那里借住了一晚。丁志文还答应刘玉飞和知青们,等办完刘玉婷的丧事,就带着他们去县城医院看刘玉婷留下的小女儿。
第二天一早,知青们陪着刘玉飞去丁铁柱家和丁铁柱一起送刘玉婷的骨灰去了丁铁柱家的坟头。
丁铁柱在自己这一辈那一排挖了个坑,把刘玉婷的骨灰盒搁进去,骨灰盒上依然包着那件军绿色的衣服。那是刘玉婷当时参加入党仪式的时候穿的,穿完那一次就被刘玉婷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留作纪念,如今被丁铁柱拿来包裹刘玉婷的骨灰盒,陪伴刘玉婷长眠。
“姐啊,你就这么丢下我们走了……”刘玉飞哭喊着扒在坑边上不肯撒手,被身后的男知青们硬生生拽开了。
“玉婷啊……”丁铁柱念叨着刘玉婷的名字,流着眼泪往坑里填土。
看着黄土被丁铁柱一铲一铲地撒入坑里,渐渐遮住了包裹着军绿色的骨灰盒,耳边还响着刘玉飞的哭喊声,女知青们也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玉婷啊……”
丁铁柱铲了几铲子土,来帮忙的村民就带着男知青们过去帮忙铲土填坑,土坑被慢慢填满,填坑的人动作也越来越慢。
慢一点,再慢一点,再看她最后一眼。
然而再深的坑也有填满的时候,埋葬刘玉婷的深坑最后鼓起一个小小的坟包,上面的土被填坑的人们仔细的拍平。
葬礼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刘玉婷的一生被彻底埋葬在这小小的山村。
下午的时候丁志文带着刘玉飞和知青们去县城医院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刘玉婷的小女儿。
刘玉飞看着小外甥女又擦了把眼泪:“我这小外甥女,取名字了没?”
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的看孩子的李梅回答:“还没,这几天一直没见着丁铁柱娘俩,也不见他们带句话来,不知道打算怎么办。”
刘玉飞闻言又愤怒又难过,他想把孩子带回去省城,被医院的大夫给劝住了:“这孩子现在还太小了,还是难产的,连医院的保温箱都离不开,等大点你再跟她父亲商量看能不能带走孩子吧。”
知青们拉着刘玉飞把他送去长途汽车站,给他买了票,一直把他送上了车。
看着长途车开动慢慢离去,知青们才往丁家屯走去。
薛咏梅一路一直在数落丁铁柱娘俩:“这娘俩的心也太狠了,孩子就这么扔医院里不管。”
“咱们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孩子的,前几天怎么就忘了问一声呢?”郭爱华满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