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天亮了吗?要练功了吗?”
慕景希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伸手拉高了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今日不练功。”
凌圣宇一手支着,一手挑起慕景希的一缕长发,在手上绕着圈。她的头发总是那么柔软,和她的人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化解了他心底多年积下的寒冰。
久居高位,他恪守着君臣之道,母子之孝,说话处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个人情感,只有喜怒不形于色,才能统治好他的国家,他的天下。太多的顾忌,让他已经冰封的心变得麻木。是慕景希,慢慢地让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会在遇见他之后如飞蛾扑火般紧跟不放。和她相处久了,他更是发现,作为君王,更考验能力的,是他身不在朝堂,朝堂却依然运转如常。和她的经历,是一笔可贵的财富。他发现了内阁制的优势,也慢慢摸索出权力制衡的妙处。叶子羲是他的文臣,南宫锐父子是他的武将,出有庞慎和各国斡旋,入有晋江二人组等人收集各地情报。他如今已经把这片大陆的政治、经济、军事命脉都把握在手里,还拥有了慕景希这个有趣的灵魂伴侣。此生何求?
“不练功哦……哦……啊?不练功?”
慕景希慢慢睁开了眼睛。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连电闪雷鸣下大雨都没有停下的练功活动,竟然取消?发生什么事了?
“老婆,我们快要到玄武门了。这次,可是有文武百官,和我母后在玄武门外迎接我们,赶紧起来了,小懒猪。”
凌圣宇低低地用他有点粗粝的下巴,磨蹭着慕景希的脸蛋。
马车里的空间利用非常合理,门口是软榻,和沙发造型相似,供他们饮茶用餐休闲玩乐。然后是一排整齐的抽屉,里面放着各式用品。这床榻也是和抽屉一样,可以收纳进暗格里的。最后一面,是可以打开进去洗漱的小浴室。浴室里还有个小隔间供人方便。隔间是可以从外面用机关打开的,每隔几个时辰,就有专人更换盥洗器具,保证了马车的空气清新。
“啊?快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慕景希打破起床气记录,火速起身,跑到小隔间里洗漱。隔间和小浴室的墙上装满了夜明珠,光线永远那么柔和。不过想起那个曾经让她不那么愉快的太后,慕景希还是有点忐忑。
或许,在太后看来,凌圣宇为了她几度不在朝堂,很有当昏君的趋势。也不知道凌圣宇是如何说服太后,在扶桑皇宫为她准备婚礼的。如今要见面了,她想到太后那仿佛要看进人内心深处的深邃眼神,心里就发怵。
“希儿,不用那么紧张,时间还挺宽裕的。”
凌圣宇倚靠在门边,递给慕景希一杯温水。
晨起一杯温水,有助于清理肠胃,美容养颜。
“你不要说,今日就顺便把婚礼给办了吧?”
慕景希看凌圣宇身上的赤色龙袍,抽抽嘴角,又再次抽抽嘴角。
皇帝就是好,迎亲和婚礼,都是这套象征行礼的最高规格的冕服,不用浪费资源。就是,这几串珠子,多少增加了凌圣宇的疏离感,在别人看不到他的神情的同时,也把慕景希隔离在外。慕景希的眼神,暗了暗。
“这婚礼,我准备了好几年了。今日正是良辰吉日,国师和乌兰都在我们离开楼兰的三日后就办了婚礼,我们岂可浪费光阴?”
凌圣宇就是怕慕景希这样胡思乱想,夜长梦多。他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把慕景希拉出来,关上隔间的门,带她到外面用完丰富营养的早膳,就叫了雨寒和晴暖进来,从头到尾沐浴护理盘发化妆,当然,还将秦诗月精心准备的出嫁服,套在了慕景希的身上。
人靠衣装。这套比送亲礼上那套金箔礼服更加华贵的金钻宝石礼服,依然是用极为罕见的不惧水火的冰蚕丝为底,冰凉透气。上面以金线将各种名贵宝石绣成二十八星宿的星空图。这套礼服最讲究的一点,就是上面的宝石按照力学原理处理星宿的间距,穿上身后,所有宝石的重量竟然互相抵消,让慕景希能在整个婚礼中,保持体态的轻盈灵动。而凌圣宇帮慕景希戴上的皇后朝冠,虽然上面也是有繁复的金凤金翟宝石碎钻等物,但也是按力学互相抵消重量的原理排列,戴在慕景希的头上,没有想象中的重如磐石。这么一来,慕景希如远山含黛的双眉,如含情秋水的眼眸,如琼瑶圆润的倩鼻,唇红齿白,美颈霜肤,杨柳细腰,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高贵而端庄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