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烈一路回去,一路憋着气。回到营帐,就劈头盖脸地喷了北海衡一脸的唾沫星子。
“兵强马壮?他们这次出兵让墨明去打汤谷国,就已经损失了二十多万士兵了。我们黑齿国的百万之师,可都是打仗了得的勇士,怎么就打不下南宫锐仓促调集的百万士兵呢?”
北海衡心有不甘,硬着脖子和北海烈争执。他可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取得那人的信任。如果他们能趁凌圣宇现在忙着处理和慕景希的矛盾,在扶桑和楼兰之间来回奔波的时候,把扶桑打下来,这天下,不就变成他们的了?他激动得脖子上的青筋直冒,脸也通红,就像一只伸长脖子的公鸡。
“你以为南宫锐的百万士兵是仓促调集的不好控制,我们黑齿的百万士兵,就多好控制了?我们草原上的士兵,是无利不往的。你不让他们吃饱睡好,他们就肯为你拼命?我真是头脑发热,被你一撺掇,就妄想吞并扶桑。你可别忘了,之前我们黑齿国那些南下骚扰扶桑边境的士兵,有谁得到好果子吃的?勇士?有勇无谋之士!”
北海烈越想越心虚,他赶紧回到自己那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大桌前坐下,仔细看着桌上的地图。不行,他得赶紧制定逃回去的路线。和南宫锐打了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胜过。
“可是,那个世界的人……”
这是这片大陆所有人畏惧的存在。北海衡一直认为,有了那个世界的人的协助,他们做什么事都是无往不利的。
在他看来,凌圣宇手腕多厉害,他老婆被那个世界的人劫持了那么久,他不也一直没办法救回来?他母后被那个世界的人劫持,他也要费了堪比一次大战的二十万大军,将菩提庵重重围住,还出动了什么阵法之类的玄妙之物,才救出他母后一人。他母后的所有随从、菩提庵里的其他尼姑,都被那个世界的人血洗一空。他们这次出战,有那个世界的人协助,他父王究竟有什么害怕的?
“这是你招惹来的,你自己去承担他们的怒火。我可没有和他们正面接触,也没答应他们的什么条件。”
北海烈没有抬头,肥胖而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描画着,寻找最快的撤退路线。这百万兵马,一天没快点撤回去解散,一天就要花掉他几千万斤粮草。这些草原上的汉子,真是杀千刀的,进了军营,不是想着要如何冲锋陷阵,而是趁着在军营管吃管用,恨不得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进肚子里,以后不用挨饿。一个个都是大爷一样,都不知道是来参军,还是来度假!
北海衡怒视着贪生怕死的北海烈,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大刀,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将它抽出来。
“父皇,如果他们要儿子的命呢?”
最后,他幽幽地问出,最坏的结果。那个世界的人的残忍,从千百年来黑齿国的人无人敢靠近黑齿山,就可见一斑了。
“你的命?你以为你的命有多值钱,他们拿你的命去,有什么好处?”
北海烈抬头,嘲讽的神色和语气,成为压垮北海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在您的眼中,我不如北海辰会制造药剂,不如我母妃会讨好您。我甚至很想问您,如果可以,您是不是连让我来到这世界,都觉得多余?”
北海衡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手中的大刀终于挥起,如死神的镰刀,朝着北海烈挥舞过来。
“你疯了!”
北海烈虽然这段时间吃好睡好,肥了不少。但该有的反应,却不慢。他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抽出腰间的大刀抵住北海衡的第一次进攻。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疯,也是被你给逼疯的!你死了,我就不疯了!你怎么不去死!”
北海衡胡乱地砍向北海烈,镶嵌着宝石的桌子,被他砍下了许多宝石和碎屑,在地上滚动。他的刀毫无章法,对比之下,北海烈却是沉着应战,甚至还有时间朝着外面冲进来的侍卫大吼。
“本王教训逆子,你们不用上前!”
这场混战,将本就非常宽阔的营帐,破坏得几乎成为一个垃圾场。皮革、宝石、木屑、棉絮甚至搭建营帐的皮料,到处都是。不过黑齿国王的营帐,制作的材料是最为坚固的。所以虽然内部七零八落,从外面,却是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来啊,将这个逆子带下去,那个世界的人过来,就把他交给他们,说任由他们处置!另,立即拔营启程,回黑齿国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