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纹一脸纠结,“一夜情不是很多都意外怀孕吗?刚才还好几次,你没有毛病为什么那么不担心?”
宋原晟无奈,“这和次数没关系,也没有那么容易怀孕。”
温纹不管,也不想听他解释,屈膝顶住宋原晟的小腹,威胁,“我可警告你,我怀孕不可能打掉的,你也别想让我打掉。”
“怎么可能......我们的孩子,我怎么舍得?”
听到他这么说,温纹搂住他的腰,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她将脸贴在宋原晟的胸膛上,“你是我的。”从今天,她绝不放手。
宋原晟认真承诺,“我是你的。”
雪又下了,蒋婉如为老太太递上热茶,白片牡丹随着水温盛开,袅袅茶香。
老太太已经歇了一会,看了一会雪花,抬头问,“他们还没有起床?”
蒋婉如笑,“还在闹着呢,年轻人您多担待点。”
老太太也不说什么,又喝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四周寂静只余飞鸟低鸣,无数枇杷叶簌簌摔下大块雪花,宋老太太终于开口,“温纹你觉得怎么样?”
蒋婉如先是夸了一句好,见老太太不动声色,才换了一种语气,“二弟喜欢就行,我又不和她过日子。”
老太太眯眼打量着夕阳,“确实,就是这么说。你帮宋原晟准备一下东西,既然要去温纹家,可不能丢了面子,温纹她也不懂什么考究,这件事就托给你。”
蒋婉如应下,抬头看天空。雪又大了。
宋原晟和温纹是第二天早晨离开的,温纹老家距离北京不算近,也不算远,宋老太太吩咐两个司机跟着,交换开车,确保安全,因为是年关,这一路走得也算畅通。
江南水秀,冬天就没有什么味道,湿冷阴翳总带着一种刺骨的潮湿。温纹看惯了这种风景,虽然几年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怀念,倒是宋原晟挺有兴趣。
“最近几天天冷,园子人不多,等几天,太阳出来了,我们一起来逛逛。”
宋原晟捏了一朵红梅,指腹研磨,将它揉捏碎裂,才拍拍手掌跟在温纹的身后,向小土丘上走,遍地积雪,两人走得很吃力,深一脚浅一脚,温纹再见父母,哪怕只是荒坟,都有种伤感,宋原晟见她心情不好,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借着身体帮她遮挡风雪。
“还走得动?我背你。”
温纹摇摇头,“走得动,这里太湿滑,你别逞强,我们慢点走,反而安全。”
婚书贴在她的心口,温纹踮起脚眺望方向,“不远了,这种天气怪受罪的。”
宋原晟不顾温纹的拒绝,直接蹲下,示意温纹上来,温纹不肯,他就不起来,最后温纹没办法,只能趴在宋原晟的背上,宋先生走得并不快,每次踩稳才会慢慢挪动,温纹被他背着,感觉很安全,将脸压在对方的羽绒帽上,就舒服眯起眼。
这一路没有行人,空气清新,都说近乡情怯,她听着各家各户的炮竹声只觉得孤独,这里不像北京禁止鞭炮,乡野小镇想管也管不了,时不时就有一个钻天炮隔了老远炸开一次。
“是那里吗?”
宋原晟指了一个方向,温纹拍拍他的脑袋,“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嗯。”
风雪吹入口鼻,宋原晟眼睫上挂着水珠,这是冰雪融化后的痕迹,温纹摘掉手套,用温热的手指去为他抹去水珠,宋原晟呼出的热气洒在她的手背上,随着一阵冷风,温纹哆嗦一下。
“到了。”
水泥圆坟,红瓷砌成的小亭子,黑白照片安安静静躺着,旁插着一束假花,风吹雨打已经失了颜色,这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温纹自己记不得,“还好是水泥封住的,不然现在一定都是野草,你站着就行了,我去把雪扫一扫。”她离开故乡这些年,没有回过家,她的父母躺在这里,就算温建国一家清明可以顺便清理一次,可一年也只有一次。
温纹找不到什么干净的竹扫,只能用包里的丝帕擦干净照片上的灰尘,看着两个有些陌生的人,温纹静静看了很久,宋原晟就站在她的身后,默默注视,他知道温纹需要一点时间。
不久,温纹开口了,“我都快忘记他们的脸了,只知道他们是很好的人。他们是车祸死掉的,他们走得时候,我太小了,送葬都不知道哭,过了好久才明白什么叫伤心,那时候村里人都说我是个没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