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蓝,过段日子,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在漫天灯火中,苑沧竹开口道。
“好啊。”南宫悠蓝顺从地答应道,将头靠在了苑沧竹的肩膀上。
月有阴晴吟悲欢
自从七夕那日,南宫悠蓝和苑沧竹之间的距离终于消失,彼此的关系不言而喻。两人在一起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不巧的是,这时南宫棠青和科探泉率大军回朝,面临着俘兵和押送而来的月国王室归属等战争遗留问题,两人在朝前朝后忙得不可开交,渐渐没有了单独呆在一起的机会,即使南宫悠蓝有闲暇去找苑沧竹,苑沧竹也的确没有时间陪她。
为此,南宫悠蓝的情绪有些低落,只要她去找苑沧竹的时候,苑沧竹都说没时间,可再没时间,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人在闲暇的时候总会想些有的没的,南宫悠蓝也不例外。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苑沧竹喜欢的一直是他心目中的自己,等相处过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所以不喜欢了;还是人在得到喜欢的东西后,往往都不去珍惜,苑沧竹只是享受追求自己的过程,追到了便不在乎了。
南宫悠蓝整日患得患失,总想做些什么事来证明苑沧竹还爱她,于是经常弄出些小状况,比如故意踩到衣角摔倒、喝茶被热水烫到、削水果不小心在手上弄出一道伤口……开始的时候苑沧竹还会一脸紧张地放下手中的事物冲过来询问她的状况,可这样的次数多了,苑沧竹也渐渐没了耐心,任她闹,不予理会。
见苑沧竹这个态度,南宫悠蓝也自觉没趣,苑沧竹忙的时候,她便安静坐在那里,一个人发呆。苑沧竹偶尔望向她,发现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目光无神,他只觉得十分心疼,便想着尽快完成手中的事,早点去陪她。
这日,苑沧竹照常在忙,南宫悠蓝坐久了,觉得有些烦闷,便想出去透透气。谁知她一起身,一阵眩晕之感袭来,她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上,撞倒了一个半人高的琉璃瓶,琉璃碎了一地,有几片较大的碎片飞溅到她的手臂上,她只觉手臂一痛,低头一看,血色渐渐洇湿衣袖。
苑沧竹听着这么大的动静,只以为她又在玩那些小女孩的把戏,便连头也没抬,轻皱眉道:“别闹。”语气略微不耐烦。
南宫悠蓝一阵委屈,眼圈也红了起来,她站起身来说道:“对不住。”之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后,苑沧竹做完手中的事往窗外看了看,天早已黑透了。他站起身来想休息一下,目光却被一地凌乱的琉璃碎片锁住,看到碎片上早已干涸的血迹,苑沧竹的瞳孔一缩,看着那血迹一滴一滴蜿蜒在地面上,形成一条线,苑沧竹的胸口瞬间一痛,顿时感到无法呼吸。
他快步走出门,沉声对门口的侍卫命令道:“备马,朕要出宫!”侍卫刚要询问,苑沧竹的眼神一扫,有意无意地释放出天子之威,吓得侍卫不敢多言,急忙按照苑沧竹的吩咐去做。
苑沧竹匆匆回到寝宫,换了一身常服,吩咐侍卫不许跟从,即刻策马飞奔到右丞相府。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焦急,一心挂念着南宫悠蓝。她定是伤得不轻。
到了右丞相府门前,他飞速跳下马,叩响了右丞相府的大门,管事见过南宫悠蓝带他回府,便将他迎了进去,找人通报南宫悠蓝。
此时南宫悠蓝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手臂上的伤口早就被处理过了,也不似开始时那么痛,可心中却隐隐作痛,令她难以入眠。
门外侍女通报,苑沧竹来了。南宫悠蓝幽幽一笑,隔着门回道:“就说我睡了。”他终究还是来了,可这件事本就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不一会儿,一个欣长的身影伫立在她的房门外,安静地停在那里。过了很久、很久后,才转身离去。在那身影离去的瞬间,南宫悠蓝泪流满面。
此后,除了在朝堂上不得不见,南宫悠蓝都躲着苑沧竹。苑沧竹几次想寻个机会单独和她说说话,却始终未能如愿。苑沧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朝堂上繁重的事务也不能使他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南宫悠蓝就会离他越来越远。
这日,苑沧竹稍有闲暇,便立即出宫去右丞相府寻南宫悠蓝。到了府上,却被管事告知南宫悠蓝扮了男装去季苑寻南宫夜紫了。于是,苑沧竹疾步朝季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