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可能。
他有精神洁癖,所以怎么都不可能。
没几分钟就回到暂住处了。大家都对刚才的尴尬绝口不提。尼玛扎西看秦少言伤得厉害,张罗着找药给擦擦,银枝冷嘲道:“药都送人了,你去哪找药啊。”
秦少言冷嗤:“死不了。”
银枝问:“王又梅呢?”
高强说:“楼上房里。她说困,想自己睡。”
银枝对秦少言说:“你不去看看她?”
“多管闲事。”既然人家在睡觉,秦少言决定晚点再去看她。
晚饭煮了一锅方便面,王又梅却还没下来。
银枝放下碗筷,“我上去喊她。”
其实她想过,王又梅现在可能是不想见她的。如果王又梅跟高强一样误会,那她就是活脱脱的小三。
但她实在问心无愧,没必要遮遮掩掩。
王又梅睡在秦少言的房间。
银枝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便推开了门。
藏床上躺着一个人,银枝走过去,轻摇她:“醒醒,吃饭了。”
王又梅翻了个身,一把抓住银枝的胳膊,面色灰白,大汗淋漓:“银枝,救我……”
“……”
银枝内心警铃大作。这是……急性肺水肿!?
*****
尼玛扎西跑进村长的院子,慌乱地解释一大通。哦原来是有人病了。
药呢?给你的药呢?
药啊,都分出去了。这家分几盒,那家分几盒,没了。
尼玛扎西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喂,这可咋整哦。”
“我知道隔壁村有个藏医,要不送过去试试?”
尼玛扎西没带药回来,秦少言的眼神像要吃人。
“隔壁……隔壁村有藏医,半小时车程。要不要送过去。”
人群立刻分成两派。
“看藏医。”
“不行,去医院。”
“这荒郊野岭的哪有医院!”
秦少言穿上大衣,默默把呼吸急促的王又梅抱起来。
“藏医那破玩意能看病么?!老子送她回西宁。”
金世安拦住他:“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不如让藏医试试。”
“你给老子滚开!”新仇旧怨让他狠狠朝金世安踢去。金世安躲开,眼睁睁看他抱着人下了楼。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我们现在怎么办?”
银枝当机立断:“现在秦少言不冷静,我和安子跟着方便照应。你们就留在这等我们消息。说不定明天我们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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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急性肺水肿出人命是件容易事。从小到大,金世安见过太多,如果不及时就医,只有一个死。
但见秦少言紧张得连车都打不燃,他还是出言安慰:“冷静点,人会没事的。我来开车。”
银枝入藏之前阅读过高原病相关书籍,其中肺水肿最危险。
看到王又梅不停地咳粉红色泡沫痰,银枝的心凉了半截。
得气了,王又梅也会说话,叫很多人的名字,大多数银枝都不认识。
银枝知道,她已经神志不清了。
“美女,你是医生么?我现在好难受,我是不是在医院?”
银枝帮她擦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们在救护车里,马上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下。”
“坚持……坚持不了了。我胸好闷,我呼吸不了了。我好难受,呜呜,我好难受。”
他们上路的时间是晚上,除了车灯和天上的月亮,再没有其他光源。
室外温度骤降,波及到车内。金世安要放暖气,秦少言制止:“油可能撑不到西宁。”
银枝要脱自己的衣服给王又梅,秦少言已把自己的交过来:“给她盖上。”
外面是无人可挡的疾风,把秦少言的脸和唇色吹得煞白。
银枝接过他的衣服,把王又梅包裹起来。
王又梅依旧喃喃自语:“我老公不要我了,我好难过。”
“……”
“我明明这么好,他为什么不要我。”
“……”
“我听到他在叫我,我在这……老公,我在这。”
“……”
秦少言周身散发出阴郁之气,不住自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