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这么大火气伤肝。来来来,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这个夜晚,赵扎西带来的消息是,他才想起来,他初恋有几个兄弟姐妹,跟她都长得像。依次类推,银枝可能是初恋的姐姐或者哥哥的孩子。
这个推理倒是合理。
金世安脸色稍缓,又问:“你初恋,是甘肃人吗?”
“甘肃?不是,他们都是广东人。”
“那他们去过甘肃么?”
“我他妈哪知道?”赵扎西有些不耐烦了。
这就又对不上号了。据金世安所知,银枝从小在甘肃出生长大,毕业前都没离开过。
“那有没有跟甘肃人结婚?或要过孩子?”
“这我他妈也……咦,不对,我曾经调查过她家庭情况,她哥哥姐姐都结婚了,对象都是广东本地人。甘肃在北广东在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金世安却疑惑:“你调查人家家庭?”
赵扎西道:“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金世安说:“可惜,人家只是你初恋。”
言外之意,你还不是“殆”了,哈哈哈哈。
赵扎西很受伤,无言以对的样子让金世安更爽。
赵扎西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攻:“你现在对我初恋刨根问底,其实还不是想调查你老婆,你跟我半斤八两。”
金世安被打击到似的:“嗯,你说的对。不过,你都说她是我老婆了,我已经赢了,哈哈哈。”
赵扎西被呛得找不到话说,干脆桶他软肋。
“你对你老婆身世那么感兴趣,干嘛不去问本人?”
金世安果然笑意消失,沉默半天,才说:“问了,她不说实话。”
“哦?为什么不说实话?”
金世安黯然道:“可能,不想让我知道。”
赵扎西道:“既然她不想让你知道,你这么暗戳戳地调查,让她知道了,岂不是不好。”
金世安自然知道,但爱一个人,是要和她共度未来,同时他想了解她的过去,完整的过去。
金世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忽听门又响了。
赵扎西立马兴奋道:“我去开门。”
外面站了个藏族女人,跟昨天那位不一样。赵扎西无不销魂地说:“宝贝,我想死你了。”
女人扑进赵扎西怀里:“你好久没来了,赵。”
金世安眉头蹙得老高:“赵扎西,看不出来你桃花运这么旺。”
赵扎西挑眉,送了个电眼过来:“我这是风流成性。”
“……”
是的,赵扎西是个色鬼,只是平时隐藏得好,再加上他知道哪些人能碰哪些人碰不得,因此一般人都把他归类到好人里面。
女人主动拉赵扎西的衣领:“今晚我丈夫不在,来嘛,去我那。”
“行。”赵扎西喜笑颜开,跟金世安说拜拜。
历史再度重演,金世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干脆又披上衣服去找银枝。
“阿银,阿银,我错了。你开门让我进去吧。”
半晌,只听里面的女人冷冷道:“滚。”
****
第三日,总算有人赶两只牦牛,顺着风沙路赶过来。
银枝仔细一瞧,牦牛背上驮了东西。赶牛人心情非常舒畅,头戴大毡帽,脚穿牧靴,边走边唱歌。
赵扎西听这歌声,便道:“是顿珠来了。”
歌声近了,顿珠与赵扎西寒暄,两人显然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银枝听不下去了,正想打断,金世安把她拉出去了,“他们多年前是生死兄弟,让他们多聊聊吧。”
银枝看他一眼。哪怕隔着墨镜,金世安都感觉到杀气。
金世安不惧危险,抱住她:“好了好了,我们应该马上就能走,以后这类情况都不会出现的,我保证。”
银枝挣脱开他,“跟赵扎西学的吧,怎么变油嘴滑舌了?”
这是哪的话?
面对她,他一直都掏心窝地说好话啊。
昨天她说他脸皮厚,今天说他油嘴滑舌,明天该不会说他风流成性吧。
他们顺着小土路走,路过几户人家。有姑娘走出来,向金世安眨眼睛。这姑娘眼睛长得很漂亮,放起电来还真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