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乐说:“现在我都喜欢崔健了。下个月在沈阳有他演唱会,我准备瞒着我爸妈陪海睿一起去。”
她翻出新买的几盘磁带,“看,全是他,非常有特色,借给你,你没事时候可以听听。”
银枝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过,说了声好。
“下学期他就辞职了,把社长的位置让出来。他就把自己在任期间大家写的歌录成磁带,每个人发一份,留个纪念。”
银枝点点头:“这主意很棒。”
说到这,王乐乐声音低下来:“一点也不好。”
银枝知道,她今下午反常地跟她讲这么多,最终目的,其实是倾诉,以及这个“不好”在哪里。
她善解人意地问:“怎么呢?”
王乐乐抬手,关了音乐,唉声叹气:“明年他要毕业了。”
银枝愣了愣:“他不是才大三吗?”
“他专科,念三年。”
银枝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被分配到老家的中学任教,但他不愿意,要去北京。”
对于音乐爱好者,去北京的话,显然不是一个人去。
他会带着他的吉他。
这个男人有野心。银枝想。
“然后呢?”她问。
“我求他留下,他不愿意。为此,我们吵了一架。我太生气,还感冒了。”
银枝笑容僵了一下。难怪昨天她病了,海睿都没来看她。
王乐乐喝了口热水,说:“现在我想通了。他说要等我毕业。”她坚定不移,“既然他等我,我就跟定他!”
尚还年轻的银枝不知道毕业对热恋中的情侣意味着什么。反正高中毕业那天,她有喜有忧,那种滋味,这半辈子都忘不了。
听完了王乐乐的故事,银枝重新陷入等待。
中午告别时,金世安说晚上会来找她。
那么看了那封信后,他还会过来么。
这一场煎熬没有经历太久。下午五点钟,就有人在楼下喊她了。
洪亮的嗓子,叫她出来的人精神抖擞,充满力量。
王乐乐自然也听到了。她艳羡地说:“真好啊,你们同时毕业,不会有我现在的烦恼。”
银枝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跟处对象一个道理。”
金世安神色如常,没有银枝担心的任何表情。
他狗腿地问她现在干嘛去。
银枝说饿了,想吃饭。
“出去吃?还是在学校?”
“学校吧。”她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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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安心情相当好。或者说和银枝呆在一起,他心情都非常好。
食堂二楼,金世安跟银枝说了元旦海鲜的事,算是正式把银枝介绍入自己的圈子,坐实她正宫娘娘的身份。
“怎么样?想不想去?”
银枝想起那晚来传话的他室友,笑道:“去啊。为啥不去。”你室友那么有意思,一起玩玩呗。
美哉美哉地吃过晚饭,金世安提议约个小会,去看一场夜间电影。这次他真的准备好了电影票。电影结束的时间是晚上十点,赶回来睡觉也来得及。
银枝像很感兴趣的似的,问了句:“什么电影啊?”
金世安说了一个名字,一听就是文艺片。
“这个导演在国外获大奖了的,这电影肯定好看。”
银枝道:“我看过原著小说。主角全家都死光了,你还想去看么?”
“……”
金世安说:“那电影票我撕了。”
“暴殄天物。”银枝夺过电影票,拦住路上一对恩爱的情侣。几句交谈后,她把票送给他们。
金世安目瞪口呆:“我买的票,你送人?”
银枝从书包里掏钱包:“我补你钱。”
金世安忙说:“别较真,我开你玩笑。”
银枝本来也没打算真给。她笑了笑,收好钱包,主动拉他手,说:“走吧,干正事。”
嗯?
啥?
正事?
啥正事?
一路下台阶出了食堂,金世安都被她牵着,心都融化了。他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刚处,这样太快了吧……”
银枝说:“这是每天都该做的事,跟快不快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