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出满手泡沫了,对她说:“手给我。”
“啊?”
他不等她反应,一把拉过她左手,按在自己两只手之间,打湿了用自己掌心的泡沫来回揉搓着她的手。
指与指交缠,摩擦,泡沫起了润滑的作用,在指缝之间逃窜。
她几乎半个人都夹在他身侧,与他贴得太亲密,脸红了:“你……这是干嘛呀?”
“你手不是不能沾水吗?”
他说的理所当然,心里却在接触到她柔软的手时就开始发痒,这会儿来回揉捏着掌心里那块柔软,痒意更甚,猫挠了一样。
然他神情却认真得很,垂着眼,看不清情绪,淡定非常,目光依次落在她肌肤的每一寸,连指缝都想给她洗净了。
将她左手洗净了,用清水冲净放下去。
她这回上了道,老实地将右手伸过来,他眼角弯弯:“急了?”
“什么啊?”她气急败坏,“我急什么,你不是要给我洗手吗?”
“什么公主脾气,你自己洗啊。”
他收回手,坚实和温暖被抽离,他抱着手臂,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在说:我看你怎么办。
太过分了!
“自己洗就自己洗。”
她有心跟他赌气,要去打开水龙头,却又蓦地被他扬手一把按住,他甩开她要去拧水龙头的那只手,骂她:“你脑子怎么那么直,我说让你自己洗你就自己洗啊?”
她瞪着眼睛喊:“顾宗让,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你让我自己洗的吗?”
“那你洗啊!”
他不服输地扬声,本想作出愈来愈严肃的表情,想看笑话的心思还是出卖了自己,他嘴角一扯,忍不住,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啊?”
“笑你笨。”
他又如刚才一般,涂了洗手液先在自己手心搓出泡沫来,只不过这次他格外小心,拉过她右手,两手并进,在伤痕周围细心揉搓着。
自掌根小心地摩挲着探到小指尖,一根一根指头洗过去,避开她掌心的伤口,生怕沾到水。
稍有泡沫沾上去了,他便捧着她手,低头呵着气吹开。
她被吹得痒了,条件反射似地想抽手回去。
撞到他认真的神情时,她不由地缓了手腕的力量。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肌肤与肌肤的触碰终于停止。
他翻过她手背,冲净了泡沫。
“走啊。”
他出来,回头喊她。
他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唇角紧紧抿着。
而她也是愣着,半天没挪脚。
进了厨房,锅台上的水噗噜噜地沸腾着。
奶奶责怪着:“洗个手那么久,我这饺子都包了一大半了。”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自然,她更是从耳根红到了耳团。
她主动上前一步:“奶奶,这饺子怎么包呀?教教我嘛。”
“来,来啊,我教你。”
“唷,不说我还没发现,你这手还没好啊?”
奶奶看到她掌心错综复杂的伤痕,边又扭头喊:“小让啊,你过来。”
奶奶说着将一块饺子皮放在他掌心,嘱咐着二人:“小让填馅,然后你捏褶子吧。”
白花花的面皮在手心摊开,他愣了神,双目发直。
像是她方才摊在他掌心的手。
他耳根发热,胸膛一直惴惴的,心跳得很烈。
奶奶一直唤他才回过神来。
“你这孩子,怎么心不在焉的?”
顾宗让没说话,利索地将饺子馅填好了,捏出个大致形状,递给何简妤。
何简妤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去接,他却闷声说了句:“不是这只。”
她被他严厉的语气吓退,缩回右手,慢吞吞地抬起左手牢牢接过。
挺上道。
奶奶开始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压褶,她也学得细心,虽前几个成色不好,但后面的也都勉勉强强。
没多久,在三人的齐心协力下,饺子皮都包完了,饺子馅也见了底。
白花花的饺子前仆后继地落入锅里。
噗通噗通。
沉到底,又浮上来。
她食欲大增,舔了舔唇。
这样细微的动作被他捕捉到。
他看着她被口水浸润的唇发了愣,从心底滋生出奇怪的想法。
但只一瞬,他立刻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