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得让人脊背发寒,总想让人探究其中的因素。
他又转脸去看何简晞,见她的脸色白了又白,走马灯一般。却不知是不是酒吧灯光变幻的作用,还是她真的被诸墨戳中了什么。
但愿,不是他想多了。
诸墨背向后仰,转眼又痞兮兮地叼上了根烟,一抹细微的火光在唇边抖动着,觉得自己点到为止,没必要追着咬,便换了个话题:“我说,孟骧,你怎么成天都没个正形?温菱跟个南极的冰山似的,谁也不亲近,你都敢泡?”
“别啊。就算是冰山,现在不还全球变暖吗?总会融化的。”孟骧不悦地扯唇,毫不留情地戳着他的痛处,“你这么说,那你原来不是连那何简妤都敢泡?谁不知道何简妤那性子,跟个火箭炮似的,一点就着?要不是你成了S-ONE的成员,她能看上你?你瞧瞧,把你炸的你片甲不留,如今你却还想着她呢!脑子冒烟了吧?”
“那不一样。”
诸墨幽幽地吐出一个烟圈,思绪随着那烟萦绕着。
“怎么不一样?”孟骧邪气地笑了,“不就是你想睡她,她也乐意让你睡吗?你从前可是把一代影后吃的死死的,怎么?得意啊?我现在也吃上影后了,你不高兴?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真他妈俗。”诸墨暗呸一声,骂道,“你别瞎说,我没睡过她。”
他知道,这番道理与一向心思花巧的孟骧说不明白。
他是真的爱过何简妤,在当时圈子里人尽皆知,天地可昭。
这露骨的话在乔思淼听来极为刺耳。
他是个准新郎,向来不爱孟骧所崇尚的这种放浪不羁、随睡随停的情爱。
他崇尚的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和何简晞即将订婚,承诺一生,这样的话摆在他们的爱情面前,颇为俗媚。
何简晞也一直苦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半天也不说话。
终于,乔思淼从沙发上站起,告辞:“不早了,你们二位先坐着,我们先回去了。”
说罢拉起何简晞,揽着她往外走去。
孟骧急急忙忙地追着喊:“淼哥,怎么啦?怎么就走了?”
乔思淼没回头,挥了挥手,扬声说:“别送了,有空再联系。”
眼见着人走远了,孟骧一头雾水地坐在沙发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咕着:“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
诸墨冷笑着重复,在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他才幽幽地收回目光,吐着烟,“怕你那几句话玷污了他们神圣纯洁的爱情呗。”
孟骧正色道: “诸墨,我可警告你,你再不许在我淼哥面前提乔思翰和我嫂子的事儿了。都过去那么久了,知道的人也没几个,你别存心给人添堵。”
诸墨冲着他脸扔了个纸团:“你懂个屁。”
。
晚些时候,看了眼表,正是十二点。
东南区离简晞家很远,驱车大致需要四十多分钟。车子一路在立交桥上奔驰,好在已是凌晨,来往车辆不多,一路畅通无阻,风驰电掣。
一路上,乔思淼心口发闷,说不来哪里奇怪。
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回来时简晞已经进了天辰,她在天辰认识思翰并不奇怪,没什么可多想的——可不知怎么,许是孟骧那番解释太过刻意,又或许是诸墨的眼色太过非常,他总是惴惴难安。
几次想开口问她,却在目光触碰到她那沉静的侧脸时止住了声。
一定是他多想了。
比起外人,他应该更相信她,不是吗?
与何简晞家相隔大概两个街道,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这回也是像往常一样将车速降下来,让车子平缓地滑行。
他总是无比珍惜这个时刻。
这样,就能跟她多一些在一起的时间了。
何简晞一路沉默着,偶尔盯着窗外出神,偶尔低头沉思,目光始终不在他身上。
没了刚才去酒吧之前的欢声笑语。
她那时还笑着说,夜色没有他好看。
他无端地失望。
诡异的气氛在车里流淌着,乔思淼终于忍不住了,柔声问她:“简晞,今晚风挺大的,你冷吗?”
她摇摇头,没说话,目光飘向窗外。
眼见着离她家越来越近了,他喉咙紧得难受,又叮嘱着:“简晞,一会到家了早点休息,别睡太晚了。前些日子拍戏把身体造坏了,这阵子好好弥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