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回过头看了会许愿,低下头摸出了香烟,点燃后夹在修长的两指之间,“我现在做的,是排除钟意死的可能。你太神经质了,总说她已经死了。”
“难道不是吗?”
“你无凭无据说她死了,我找证据证明她活着,难道不对?”他反问。
许愿仍然淡笑着,比起昨天精力尽失的她今天看起来要好一些,但因却觉黑眼圈重得厉害,深邃地两大处透着没有温度的寒凉。
“除非见到本人,否则你所有证明她活着的证据,我都以为你是在为唐宁开脱。”
她不顾情面咬字特狠的语句,让男人眉头深了又深,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我不让你告诉书寒,也是因为他一样,只会一昧地认为人死了。”
“钟家是混黑的,结下的仇家太多了,钟老爹一走家族未免败落,许多矛头都指向钟意,如果她真的有个意外,那也是情理之中。”
啪。
一个巴掌扇来的时候毫无预兆。
当着几个嫌犯和保镖的面,许愿的手直接就扇在了男人的俊脸上,毫无顾忌也没有多加地考虑,力道也是下足了的狠。
她看着男人不是特别明显但还是留下红印的俊脸,仰起下巴笑,笑不抵眼底那抹寒凉,“你不觉得你现在为唐宁开脱明显过分到我想打你吗?”
男人沉默,蘸了墨的眸翻涌,喉间有些压抑。
“女人只凭感觉男人却要求实际,可我现在确确实实地可以肯定,这件事和唐宁脱不了干系,至于钟意活着还是出了意外,没有见到人之前谁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她确信这事和唐宁有关,但是不确信钟意真的死了,也许就在车爆炸的时候躲开了,也许没在车上呢。
她也百分百确定这是谋杀案。
关靖北没有恼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眼睛睁开又闭上,俊脸写满了无穷无尽的无奈,“你让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做,我自己来。”许愿直接说道。
“你不信我。”
“从未信过。”
男人一下子就笑了,笑出了声,低低的嗓音从喉骨间溢出,连绵不断,“好……好,我不管……我不插手。”
他推开门直接就离开了。
许愿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他之前整理出来的资料,然后又看了眼低下头的保镖和其他几个人。
说话也许是重了吧。
可气话也不可能全是假的,她是没怎么信任过他,至少在这些事方面是的。
许愿开始着手调查了,成文过来的时候一句话也没多问,只是把材料交到她手中,然后又问她有没有其他要吩咐的。
她说什么记不清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机场的录像里。
录像也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痕迹,这些,许愿事先就有种预感找不到的,但还是继续看下去。
那辆车从开到机场的过程没有其他人靠近,停下后,车上的两人没有下来,于是悲剧发生了,车无缘无故的爆炸,调查的结果也很说得过去,应该车内含有易燃易爆的物品。
但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
看了好多遍也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许愿累了,那种从心底蔓延的空虚感一下子袭满全身。
是啊她凭什么说钟意没了,不过是感觉而已,可越是因为感觉,才那么真实地占据了整颗心。
第二天,她找上了之前钟意的那个手下。
仍然是她开的车,只不过没有上次那样惊心动魄,反而把车开得缓慢,说话的速度也慢到清晰得每个音节都很清楚。
“钟意死了。”许愿静静地开口。
男人显然很诧异难以置信的样子,旋即头靠在后座上,“许小姐开玩笑的吧。”
许愿把前天的事讲了一遍,然后等来的也不过是和关靖北差不多那样一句,男人的语气也很平静:“这些都是你以为。”
“这世上可能只剩下两个人听到钟意死了的消息,不会反驳说,只是以为。”
“哪两个?”
“我和明书寒。”许愿淡笑,“足够在乎,所以一点点的安危都会往最坏的地方想。”
“你如果把方才说的四个字告诉明书寒,他很有可能把东西砸你身上,再骂你有病。”
“是吗,但他心底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