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以前你证明自己钟情的机会比沙子还多,一个早安晚安都有可能,但是现在,你把心掏出来她也未必信。”
明书寒垂下的手紧握成拳,表面的青筋暴起,一字一顿从薄唇挤出来,“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一样的,你有种,你现在就带着钟意走啊。”许愿不依不饶,故意刺激他。
明书寒却不买账,一下子看穿她的意图,激将法在他身上不管用。
这时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关靖北看到他们,淡淡扫了一眼,走过去把许愿拉着坐下,“暖手宝还热吗,要不要再充电?”
“不用,还温。”
许愿把手伸进猫猫暖手宝里,漫不经心地坐下,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书寒。”关靖北忽然喊了声名字,神情并不认真,好似随意却有几分正经,“唐宁危在旦夕,看在她是你孩子的妈份上,去看看。”
明书寒不为所动。
“将来糖糖长大了,会问起她妈妈的事,你怎么回答。”关靖北一眼睨了过去,淡淡地补充,“或者,你连女儿都不认。”
他和许愿一样,都是激将法,一个如麦芒锋利,一个柔中刚硬更有说服力。
明书寒到底是犹豫了,眼神顿住,然后落在钟意的身上。
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占着主导作用的钟意耸了耸肩,“看我干吗,难不成要我说两句?”
她说不说都一样,就算她建议明书寒去看看,他也会当她故意使坏。
“你自己决定吧,时间不多了。”关靖北看了下表,提醒了之后便坐在许愿旁边,陪着她。
关靖北在这件事所做的分量不算小,却处理有当,也好巧让许愿来医院检查身体的问题。
此刻没他什么事,相对悠闲很多。
他们几人之间是沉闷的气氛,许愿的暖手宝渐渐冷了下来,关靖北第一时间察觉到,让护士帮忙充下电。
电充好了,她重新抱在手里捂在腹部。
不知怎么,这种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比痛经还难受。
成文过来的时候,许愿正要回位子上坐下,第一个看到小秘书的她叫了声。
“哦,夫人……”成文一下子忘记了称呼,也顾不得上什么,头低垂着,“唐宁说想见你。”
许愿低低叹息了声,侧过头看向明书寒,“听见了没,她要死了,想见你一面都不行吗?”
明书寒不说话。
“不是,不是见明总,是见你。”成文说。
许愿一愣,“我吗?”
成秘书点了点头,“是的,跟我来吧。”
许愿哦了声,抬步就要走,腰身被大手拦住,抬头一看是关靖北,他只简单的一句:“我在门口等你。”
两个男人都在门口等着。
许愿进去后,以为自己会害怕,毕竟一个危在旦夕的人,但看到病床上瘦弱不堪的人,心很快就软了。
唐宁的眼睛睁开,睁得很大,望着天花板,喃喃:“许愿……”
“我在。”
唐宁偏过头,压住了枕头上的线管,她也没多在意,缓缓道:“我现在只有两件事不甘心。”
“哪两件事。”
“没有看到糖糖长大。”唐宁声音很弱很低,但是清晰犹如正常人,“我也不甘心,你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你就比我幸福呢。”
许愿笑起来,“哪里看出来我幸福。”
“至少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至少还能活着。”唐宁声线毫无波澜,“真不甘心没能在生前破坏你和靖北的感情。”
“不,你破坏了,若不是你,也许我们可能很好。”许愿缓缓地解释,“真的,关于几年前的事,他虽然答应我不再调查,但迟早他能知道一切。”
许愿有时候就希望,唐宁能好好地活着,充当这个救命恩人,这样她和关靖北之间最糟糕的便是六年前杀他未遂的事。
而没有实际情况那样复杂。
“帮我好好照顾糖糖,不然我不管到天堂还是地狱都不会放过你。”
许愿看到她这副模样,莫名其妙鼻子酸了,不为别的,就是同情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孩,这么快就没了妈妈。
而爸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