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儿,我有事要问明书寒,你先出去下。”许愿直接说道。
钟意尚且没反应过来,但话被听进去了,也顺着意思要走,腕却被男人紧紧地握着,以及低沉如山涧溪水的嗓音:“有话直说,她不需要出去。”
说罢,明书寒把女人两只手都扣住了,虽然手臂受伤却仍然没让他减轻力道。
钟意怕他伤着自己也只能由此,讷讷尴尬地望向许愿,“那个,你有什么问题是我不能听到的?”
许愿挽了挽唇角,勾起的每一弧度笑容都讽刺嘲弄,好,她本不想让钟意知道,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也别怪她了。
关靖北挑了个沙发一角坐下,平静地喝着自己的茶水,仿佛是个局外人,偶尔抬眸看向压抑克制的小女人。
集聚他们的目光,许愿故意卖关子似的,缓缓地,一字一句,“糖糖现在在医院……”
钟意点了点头,“对啊,我知道,她有没有大事?”
“她应该没有大事,就是失血过多,我只是觉得明书寒可能有大事瞒着我们。”
话音刚落,许愿犀利的视线直直落在病床上的男人,他深墨一般的眼眸同样冷静的对视,却分明还蓄着笑意。
森冷渗着漠然,男人腔调漠不关己,“你把话一次性说完。”
“我偏不一次性说完!”许愿故意和他作对,语调冷了几分,却有笑声漫出,“我偏偏喜欢折腾。”
就像折腾唐宁,许愿才是六年前救了关靖北的那个人,但她偏偏不说,就要故意耗着,折磨唐宁的神经,让她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着。
可明书寒不是唐宁,他百毒不侵。
以至于许愿如此说来他也不过冷笑了声,“想折腾,晚上回去找你男人折腾。”
“明书寒你真是渣到极端了!”许愿忍不住了,情绪几近激烈,“你自己说说,糖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
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明书寒漠漠吐出两个字:“不是。”
钟意的脑袋是白的,懵的,好像这是一个震惊大过于任何的事情。
关靖北仍然悠悠喝着茶水,有一种身为局外人的悠闲,反正这个烂摊子又不是他的。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有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明书寒就是那种类型。
对于两个女人一个诧异大过所有,一个愤恼大过一切的,明书寒显然没有准备,却也无需准备,淡淡然。
掖了掖被角,音线清晰透着漫不经心,“我有说过糖糖是我的女儿吗?”
是,他没有说过,他甚至连一个父亲的基本职责都做不到。
给钱,也是处于道德最低的底线,毕竟和唐宁有过红本子。
“你为什么要瞒着!”许愿嗓音颤抖。
“我怎么知道你会跟个圣母一样把娃娃收到自己囊中。”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整件事的过程,对你有好处吗?”
“没有。”明书寒淡淡道,“成文给我下药的那个晚上,自始至终我都是理智清醒的,理智地把唐宁丢到别的房间,也理智地反给成文下药。”
对此,许愿只能说,这男人真毒。
“我没有刻意地瞒着,是你们懒得查而我也懒得解释而已。”明书寒仍然不觉得这事有多大,不痛不痒地道,“反正顺手推舟,能促使我想得到的就行。”
因为他想和唐宁结婚,就此逼出钟意吗。
因为唐宁身份特殊,是个很好的利用工具吗,如果和其他女人,钟意未必回来,但如果是唐宁,那她肯定会出现。
是,她是出现了,但明书寒知道她是来杀他却被关靖北阻止了吗。
“明书寒,我一开始以为你没有良心,现在,你连心都没有。”许愿的手蓦然攥起,“禽兽不如,你利用了多少人。”
“我利用你了吗?”明书寒身上散发冷冽的气息,“别拿有色眼镜看我,旁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
许愿无话可说。
是,的确是成文为了成人之美才那样做,明书寒不过是顺水推舟。
但他为什么不否认糖糖不是他的事实?早点撇清这些,不是更能很快地和钟意在一起?
明书寒显然也猜到了她的疑惑,淡淡道:“你不是早就和唐宁说好把她领回家了吗,我如果告诉你她并非我亲生,你还会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