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低着头,情绪并不见好转,但想起自己一声招呼也没打就离开,确实不太好,就应了男人的话,离开医院。
她自己开车来的,关靖北便没有送她,在走廊停留了会,等到许古安从房间里出来。
一出来,他径直走过去,眉眼淡漠,视线浓烈,“你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许古安抿了抿唇角,淡淡笑着,“三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清楚。”
“小孩子也惹到你了?”
“宝宝很可爱啊,哪里有惹到我。”许古安低低地笑了声,脸凑近,嗓音压得更低,“只是我不太喜欢她对其他人好。”
关靖北英俊沉静的面孔经不住愣了愣,指间蜷起,侧过的眸子波涛汹涌,“你还如以前那般,狠。”
“是么。”
扔下轻轻袅袅的两个字,许古安错开身子,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关靖北想起很多年前,许愿那时还小,少女心及其母爱泛滥,种了很多美丽的花,平时丢三落四的她却不忘隔段时间就浇水。
但是花草却离奇地死亡,专家过来也查不出原因来,许愿只能哭丧着脸认为自己是辣手摧花。
后来她又养了小动物,折耳猫茶杯犬,很小很小的几只,毛茸茸地放在一起很可爱。
她也很细心地照看它们,那些猫狗的待遇简直犹如天堂,但仍然不得善终,一个一个接着死去,医生判的结果也很模糊。
许愿便不再养了。
可能因为这些事让她后来的兴趣爱好虽广泛却做得半半拉拉,什么都可以聪明地学会却不精不渗透。
关靖北那时并未和许愿确立关系,因此没有多做了解,但他不会像别人一样,正常且理所当然地认为,花草和猫狗是正常死亡。
就如同那时他就怀疑过,许古安对许愿宠溺的关爱不单纯,甚至变.态,相处久了,知道许古安做哥哥的占有欲极强。
起初以为他只有对付花草猫狗的功夫,没想到现在嫉妒一个孩子。
下一个是谁,他吗,呵呵。
…
深夜时分,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成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趴在被角上浅眠,鼻息间忽然闻到一股异香,慢慢地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他看到了许古安。
那个半边眼睛被面具遮起来的男人。
“你说的澳大利亚医生,真有那么神奇吗?”成文自己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去,所以来找你。”许古安面容模糊,昏暗中只能捕捉到黑色的人影,“你想救小孩子,是不是?”
“是……但是……”
“没有但是,你想就可以了。”许古安声音低沉飘忽,音线不够清晰,迷迷糊糊地补充道几个音节,“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能让你的女儿痊愈。”
“什么事?”
“很简单……你要做的很简单……”
耳边是许古安压低了的嗓音,带着蛊惑和邪气,成文闻言后脸色大变,猛然睁开眼睛,“不可能!”
他摁亮了灯,却什么都没看到,门锁得好好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原来只是个梦。
但梦得好真实。
成文无法再入睡,后背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手一摸全湿透了,他抚了抚额头,想起那人在耳边说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打开手机想打电话,却没电了。
而且现在是凌晨,他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第二天睡了很迟,要不是护士过来查房,成秘书不知道自己要睡多久。
然后是医生过来检查,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皱眉,情况很不太好的样子,建议家属还是把病人带回家吧。
成文听得恍惚又可怖,陡然又想起那个梦。
在梦里,那个男人说什么来着。
让他背叛关靖北。
把公司所有的账目都偷出来,项目文件也弄到手,让关靖北一无所有,最后,他想得到一个女人。
没有说是哪个女人。
成文没有多犹豫,手机充好电后,就想告诉关靖北。
但是电话里说是不是太草率了,他回头看了眼糖糖,一狠心,让护士好生照看,他又让了两个保镖在病房里守着,才敢离开医院。
去了公司,关靖北见到他后轻微地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