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北的面色一变,她看不见,但可以通过微弱的呼吸变化察觉到。
果然是。
“怎么,订婚礼提前,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让唐宁没脸见人了?还是说你现在尽快把她娶回家,让我在小三位子上坐稳坐到没脸见人为止?”
关靖北不予解释,他只是一度地把她的手握着。
“听说那天晚上闹得挺大,唐宁一个人回去,而你却搂着我散场……啧啧,这得多厚脸皮才不怕丢人啊。”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也是你自找的啊,和人家跳好好的舞,非要干扰我和苏少……”
“说完了吗,去洗澡,睡觉。”
他等她发完牢骚才淡淡的吐出无关紧要的话,站起来转过身解衬衫纽扣的瞬间忽然低头道:“下次不要提苏景致。”
“好,不提他。”许愿之前说的事只是个过渡,后面才是认真的,“沈新竹母女,现在在哪?”
关靖北沉默了一会,“她们现在平安无碍。”
“给我一个你救她们的理由。”
“沈姨和我爸妈有些交情,你把她们母女送到那种地方,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刚说完这句,听到啪的巴掌声,俊脸顺着方向微微偏了过去,过了会才感觉到脸颊轻微的麻木。
他望着眼前小女人抽回手,淡淡道:“打完了吗,不够继续?”
“我父亲的死和她们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却帮着我的仇人。”
许愿撩起唇角,明显地讽刺,“关靖北,你特么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好人就我一个最坏?”
“你父亲在你走的第二年就检查出了病症,一直未愈,活到半年前已经万幸。”
他淡淡地解释,只像是陈述无关紧要的事,“有我和钟意在,沈新竹母女掀不起大风大浪。”
“你敢说我爸的死和她们没有一丁点关系?”
“嗯。”
“那还有大牙呢,他是沈如的老公,我爸的死对他也有好处。”许愿执意道。
“大牙没脑子也没胆量。”关靖北仍是淡淡地陈述,“他有脑子就不会去招惹你,他有胆量也不会见到我就跪。”
之前在明月和许愿周旋,被关靖北看到后,叫他剁手他也不敢剁脚。
许愿偏过头,冷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天晚了,洗个澡睡觉。”
他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直接过来替她脱衣服,打算抱起来去浴室——之前眼睛看不见这些都是男人做的。
但这次许愿抵抗了,挥手要去打了他一巴掌。
“你想干嘛?”关靖北仍是不愠不火的语气。
“我自己洗。”她冷静下来。
“你眼睛看不见,浴室放水的话太滑,容易跌倒。”
他说着就要来扶她。
“我眼睛看不见你耳朵也聋了吗?”
她推开他的手,摸索着下床,凭着感觉找到了浴室。
然后拉开,进去,一头撞上了柔软的衣服。
身后是男人淡淡的嗓音:“那是更衣室。”
“……”
许愿脸一红,总觉得他的声音怎么听都藏着嘲讽,尽管他真的只是提醒下。
她再往右摸索时,整个身子忽然悬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放在了浴池里。
“洗好后叫我。”
关靖北也不强求了,把洗漱用品放在她手够得着的地方,关上门便走了。
半个小时候,里面的淋浴仍是哗哗地响。
因为没有跌倒的声响,关靖北不以为出事,但他还是推开门查看下让自己放心。
入目的是半遮着地帘子,满屋子的水雾,浴缸里的小女人半条腿搁在外面,姿势随意却也撩人。
他只觉喉间一紧,大步走了过去,才发现她已经睡熟了。
洗澡也能睡着。
男人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扯了条浴巾将她裹好,回房放在床上,又亲自替她擦洗头发。
整理得差不多,他的目光才打量她的全身上下。
几十天过去,被唐宁鞭打的伤口成了浅疤,仗着皮肤白皙不难看出而已。
许愿虽然胡闹但也没有矫情,在他耳边念叨身上要留疤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她有时候听话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