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被关着的地方很远,经过好几段小路,路沿被长满野花野草,视野开阔,人的心情也舒畅很多。
“还没有到吗?”明书寒淡淡开口。
关靖北瞥了眼后视镜里男人明显焦急却被强行克制的俊脸,“没有,你已经问了三遍。”
“车的速度太慢。”明书寒面无表情地陈述,要求道:“换我来开。”
“我还想活到明天。”
明书寒也不恼,嗤笑了一声,心里知道拗不过他们两个,一时半会也安静下来。
车的速度并不慢,铺的水泥小路自然没有高速好走,而且关靖北顾忌许愿,开车的手法渐渐脱离以前赛车的习惯。
等到了目的地,催促焦急的明书寒却是最迟一个下来,旁边的许愿双手环胸,淡漠道:“你是打算我把她带下来见你?”
“这样也好。”明书寒缓缓从车厢里出来,望着笔挺西裤下的皮鞋,一阵恍惚,不知怎么迈步。
关靖北一眼就看出他因紧张生出的窘迫,没良心地笑出声:“你一大男人能不能别跟刚出嫁小媳妇似的,腿都软了?”
可能这一句话讽刺到他的大脑神经,明书寒冷冷地白了眼,上前就是一拳,打在关靖北的后背上。
只是打闹,没用劲,关靖北低骂了几句后,让他老实在原地呆着,等行动自如后再说。
本来就心急,一秒都等不下去,哪还有工夫等行动自如。
明书寒试着走了几步,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昨晚酒喝多了麻痹神经,但已经好很多。
他看了眼几栋不高的筒子楼,“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你行吗?”
“刚才腿坐麻痹了,现在好很多。”
虽然对面两个人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明书寒还是厚皮厚脸地跟过去。
走完简单的程序,这些都不用明书寒操心,直到他们领着他去了相对应的楼层,走在走廊上,那份在楼下的紧张和不安忽然全部涌上心头。
许愿先进去,他们两个男人在门口等候。
耳畔传来熟悉又温暖的声音,方才克制不住的心情一下子冷静了,无尽的喜悦几乎在瞬间占据大脑,失而复得的惊喜无法言喻。
有生以来最激动的一刻。
明书寒修长冷峻的身形雕塑一样立在门口,僵硬得无法动弹,他望着眼前若有若无存在的关靖北,哑着嗓子,放低声音:“我能……进去吗?”
关靖北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之前已经说好的,只能在门口看着且不嫩被她发现,不然后果自负。
但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冲动,就是要见她,不管怎样。
房间内传来嬉戏的声音,关靖北透过窗口看过去。
许愿在帮钟意编辫子。
背对着他们,但隐约露出侧脸。
关靖北把明书寒拉到窗口,意思不明而喻。
能看到的,女人的侧颜,细密的睫毛微微垂下,鼻梁小挺,身体比之前要瘦一些,之前已经很瘦了,现下的样子让人感觉能被风吹走似的。
她们编了很长时间的辫子,结束之前,关靖北把明书寒拉到一侧,宣明偷窥结束。
实际上并没有看到什么。
但也有已经餍足了。
最后的理智告诉他该走了,但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动,整个身心从上到下都想留在这里,即便他们隔着一面墙的距离,即便看不到她。
“该走了!”关靖北低怒一声,硬是把这个男人拽走。
回去后,许愿以为能消停一些,毕竟虽然没有根治明书寒相思病引发的智障,但也不至于自残的地步。
然而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电话打来的时候,许愿还在琢磨怎样安顿哥哥的事。
“明书寒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们的孩子已经生下来,并且交给余新代养的消息,现在正赶去钟家的路上。”
隔着无线电波,关靖北嗓音低哑,几分复杂。
“那现在怎么办?”许愿皱眉,就知道一旦让明书寒知道一切肯定惹出不少的是非来。
关靖北告诉她的意思无非是提前关照一声,余新那边肯定是不让的,明书寒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如果两方交手的话他肯定向着自己兄弟这边。
而余新又是钟意的人,牵扯到许愿,所以提前商量对策。
许愿倒也理解,但不会支持,简短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既然为难的话,那就谁都不要帮,劝可以劝,但你帮着明书寒的话就是和钟意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