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本身就很难喂药,这么多药怎么喂进去啊。”秋裤纳闷。
“最好的效果是直接喂给她,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母亲喝药再哺乳给她。”于姨温蔼地笑。
许愿看着包装严实的棕色药液,摇了摇头,生过孩子的她多了几分生活的烟火味,唇际漾出苦涩,“我看,还是算了吧。”
秋葵自然不能随她所愿,就这样算了,不知用什么方法和于姨谈妥,让她暂时住下来,一来督促许愿喝药,二来随时随地查看孩子的眼睛。
许愿不想再折腾这些,但也不忍拂去好意,勉强同意了。
安排妥当后,秋葵便要回澳洲。
临走前,她有些依依不舍,低着头想了想,“你为什么要瞒着三少你已经回来了,难道不想让他知道见见的事?”
许愿淡淡地答,“没有刻意瞒,他如果知道的话便知道,我也没必要躲他。至于见见,反正我有能力抚养她一辈子。”
秋葵像是有话要说,欲语还休,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上了飞机。
和关林规定回归的日期相差很多很多……指不定又要为这个炸毛。
…
初春的某个早上,许愿已改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地起来。
房间不用她打扫,但她需要散步健身,以提供最优良的母乳为见见治病。
这天散步回来后,倒没听到于姨喊她吃药的声音,小小诧异后,她推门进去,却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背影。
再次入目的事一尘不染的手工皮鞋,熨烫得整齐的西装裤,黑色长款大衣,看样子并不像是串门,而是刚收拾好准备上班,制造出温馨的家的场景。
转过头,熟悉的俊脸,努力保持平静地看着她,男人温温凉凉地道:“怎么,看到我发什么呆?你不奶孩子?”
许愿条件反射的哦了一声,看了眼在楼下忙活煎药的于姨,大脑空白三两秒。
眼前突然多了个襁褓,见见白里透红的脸蛋清晰地映入眼帘,伸出的小手试图伸进嘴里。
许愿连忙阻止,下意识地撩起衣服,然而却看了眼旁边正兴致勃勃的男人。
“害羞什么,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亲过碰过?”他淡淡道。
“……”
三言两语打破好久未见的隔阂,许愿挑了挑眉梢,不再顾忌,“你来干嘛?”
关靖北轻笑了声,笑好像不属于他自己的一般,“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女儿了。”
也怪他反应迟钝,居然在许愿在云城待了个把月后才知道她的下落。
奶完孩子,许愿把见见递给了于姨,然后捧着一大碗的中药,眉头皱起,小脸也皱着。
喝了很长时间也没习惯中药的味道。
于姨很识趣地没有多问,抱着孩子就走,让他们有独立空间。
关靖北沙哑的嗓音淡淡道:“孩子一出生,眼睛就是这样吗?”
一直没有睁开,但其他感官好得很。
许愿嗯了一句,如果不提这件事她都快慢慢忘记自己的女儿有眼疾。
“他就是这样医治的?”他冷笑。
“……关林说他已经尽力了。”许愿到底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总之他至少还让我把孩子顺利出生,而不是没有或者死胎。”
明显的,感觉到关靖北身上散发着的戾气,眸色沉了沉,“这就是你宁愿相信他的结果。”
“他帮我,我也协助他完成治疗,只能说各得其所,现在他的病情也未必稳定,我们算是都做到了一半。”
接着是良久的沉寂。
关靖北见她捏着鼻子要喝药,心软又心疼,岔开不愉快的话题,“有你这样吃药的吗。”
许愿抬头,鼻子也不捏了,“那怎么吃?”
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吃中药的,味蕾上的苦逗留的时间越短越好。
“我教你。”男人话音刚落,接过她碗里的药喝了口。
许愿瞪大眼眸,“这是我……唔……”
紧接着他把所有的药都渡给她了,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让她喝热水缓解。
“虽然我不能平分你吃药的痛苦,但可以一起承担。”
许愿得承认,这是男人说过最动听的情话。
但能不能不要用这个方法,感觉比以前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