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猛然愣住,她没听错吧?
“听东岸的村民们说,那刘康波拉着牛车跑得太急,一不小心翻进了长年累月都存在的沼泽地里,拔不出来,一点一点被淹死了。”
☆、嫁我
“刘康波还是个独身汉。”二狗子扶着墙,想要去倒杯热水喝。
绿腰闻言,当即心下晃过一句脏话。
临殊紧紧地拎着木桶,兀自走进了屋子。
被半路截胡的二狗子砸吧砸吧嘴,舌头有些发干,指着被临殊关上的门,有些不满道:
“二吖,你家最近怎的来了这么个奇怪的人?瞧着就像是哪儿的贵公子……”
绿腰撇唇,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这事儿我哪儿知道,现在阿娘疼得说不出话来,要不然的话,你问问她就知晓了。”
二狗子叹了口气,随即拉了拉绿腰的袖子,“你瞧瞧他,连口水都不给我喝的。”
绿腰最讨厌这种娘们儿似的语气,随即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刘康波死了,如今阿娘的医药的债都不知晓如何还,我可没心思管你喝水。”
与此同时,院门被人踹开。
绿腰放眼望过去,那人竟是拿着明晃晃的杀猪刀。
不是村口的鲁屠户还能是谁。
绿腰默默走到敷了药疼晕过去的琼娘的身前,挡住了她,仰着脑袋注视着面部扭曲的鲁屠户。
“如今听闻琼娘命大,在牛车下却捡了个半身不遂,你们家的债我可都记得呢。”鲁屠户说着,手里头的刀亮闪闪的。
绿腰揉了揉眼,若不是自个儿在这儿好端端地站着,她甚至觉得鲁屠户下一刻便要把自己和那些猪崽子似的,片成片挂起来卖。
“如今阿娘都这副模样了,鲁叔竟是还要落井下石不成?”绿腰强作镇定地拔高声儿回应道。
鲁屠户拿起腰间的布巾擦了擦血淋淋的杀猪刀,斜着眼笑了笑,“二吖你这话说得,倒也不是那么麻烦,只是若琼娘醒了,能嫁与我,之前的债一笔勾销。”
说着,他抬步便要去摸琼娘的脸。
绿腰脸色一变。
蹲在屋内听了许久关于形势的谈话,临殊拉开屋子的门,疾步而来,挡在了琼娘的卧榻的另外一头。
鲁屠户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粗气地哼了一声。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鲁屠户插腰,“老子还不是看那婆娘儿生得好看,却成了个瘫子,若非我肯照顾她,又有谁?”
绿腰冷眼,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踹他。
“总之,明个儿我来迎亲,要么嫁,要么还债!”鲁屠户亮着刀,皱着鼻子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绿腰面不改色,对着临殊道:“谢谢。”刚刚帮她便宜老娘挡住流氓。
临殊摇了摇头,“我不想看见二吖在我面前难过。”
绿腰一愣,随即低头,暗暗笑骂:傻小子。
良久,另外一旁的二狗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二吖,当务之急是给琼娘填上那些债,我爹说,要么,你嫁给我吧?”
☆、古井
“二吖不会嫁人。”临殊冷不丁的一句话。
噎得绿腰一阵咳嗽,“说什么呢傻小子!你这是在咒我吗?”
二狗子见状,更加讨好的贴上前,涎着笑道:“二吖,你看我如何?”
“去去去,走开。”绿腰叉腰,“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不会嫁,我也不会让我娘亲嫁!”
闻言,二狗子耷拉了脑袋,而临殊则暗暗舒了一口气。
“那如今是好,那债务又抵不上……”二狗子不甘心地嘀咕着。
但被绿腰狠狠瞪了一眼之后迅速合上了嘴巴。
绿腰看了看渐渐沉下来的天色,推着二狗子出了院子,锁上了门栓,“时候不早了回去回去回去罢,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立在屋前的临殊盯着她良久,终是开口:“你当真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清风疏叶,吹得二吖的长发掠过耳梢,勾勒得她的眉目初长成。
“我今夜要去探一探究竟。”二吖压低了声音,确认自家便宜娘亲早就入睡了,这才拉着临殊往院门走。
“你要带我往何处去?”临殊有些好奇。
二吖眨了眨眼,咧了咧唇,两颊特有的梨涡渐渐显现,看得临殊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