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妈不止一次在暗夜里听到知春的叫声,那一定是知春又做噩梦了,知春妈揪着心走到知春床前,看着原本开朗乐观的知春变得焦躁不安,她心里酸楚又自责。
可是除了等待,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用时间来抹平一切,她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
好在还有冬晨那个傻小子能让知春开心,每当冬晨在楼下呼喊知春的名字时,她才绽放一天之中为数不多的笑容,冬晨小心翼翼地决口不提知春的伤口,他也像那失忆的病人,自动省去那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他现在能做只有默默地陪在知春的身边。
尤然就像当初知春为李威抄写笔记那样,每天认真为她誊写笔记,在天色将晚时分让冬晨带回给她,当知道知春经历那样惊心动魄的一晚后,她后悔那天没有跟知春一起去卷卷家里,可是这命运的安排谁又能说得清,比如从此意志消沉的卷卷,她可能再也无法走出那个阴影了。
尤然自然心疼知春,可能是因为她经历了生活的折磨,便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多了几分淡然,奇怪的是,她想知道卷卷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要怎么办。
不过知春妈并不打算让知春就这样一直待在家里,她并不允许知春像个蜗牛一样躲在自己的壳里,况且在这样下去,对她心理恢复也没什么好处。
在五月的第一天,知春在母亲的逼迫下跟冬晨、尤然一同结伴上学了,与往常一样的是,冬晨走在最外边,知春走中间,尤然一如既往地走在靠里的位置。以前总是冬晨闹,知春时不时应着,尤然不怎么说话,可是这回冬晨连玩笑也不敢开了。
他看得出,知春并不是很高兴,尤然此时也发现了知春的不对劲,她对冬晨使了使眼色,示意冬晨说些什么。
冬晨放慢了脚步,绞尽脑汁才想出让此时气氛不尴尬的话,他一手搭在知春肩上,问道,“春春,我跟你说我这次考试又进步了,比上回好了一点。”
语气里有一些宠溺和撒娇。
知春没抬眼,她前行的步子有些拖沓,她似乎在抗拒某些东西,对冬晨说得事情也置若罔闻,一旁的尤然看知春也不搭话,暗自生起冬晨的气来,这个冬晨怎么这么笨。
知春与其说抗拒去学校,不如说抗拒见卷卷,她和卷卷还能成为朋友吗?知春暗自揣度,她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去宽容体谅这样一件事,可难道就此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吗?卷卷又做错了什么?
知春不是没有恨的,要是卷卷能够振作起来,她也不至于和卷卷闹到这一地步,可是换做是她,她估计也没有办法做到卷卷的十分之一吧。
正想的出神,一时间没注意到胳膊被冬晨一把拉住了,原来是红灯亮了,怪不得身边的冬晨会如此着急。
“喂,春春,你能不能看着点路,你这样会吓死我了。”
知春看着一脸愠怒的冬晨也沉下了脸,郑重地跟冬晨道歉,“对不起。”
冬晨看知春认真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我又没怪你。”
知春有些委屈,好像这些日子净麻烦了冬晨,三言两语之间便和冬晨客气了起来,冷冷地说了声,“哦。”
说完就不再理冬晨了,冬晨也憋了一股子气,他一直拼劲全力哄她,可是她好像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尤然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对彼此的置气的家伙,真是哭笑不得,她从后面拍了拍知春的肩,又把冬晨的手搭在了知春肩上,想让两人和好如初。
知春心里憋着闷气,她甩开了冬晨的手,待绿灯亮起时,迅速地骑上车子向学校的方向迈去。
尤然冲冬晨撇撇嘴,表示她已经尽力了,冬晨被知春突如其来的情绪堵得发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发泄,这个知春,他真是怕了她了,看着远去的知春和尤然也只得闷头赶上了。
到了学校门口,冬晨冲着还别扭的知春挥手说道,“放学我在这里等你。”
知春转身就打算走,临走时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不会回家。”声音微弱却落尽了冬晨的耳朵里,刺的冬晨只觉得自己多余。
他垂头丧气地到了教室,这边和知春一道的尤然也看不下去了,她问奇怪的知春,“你今天怎么了?跟吃了□□一般,冬晨也是为你好,再说你们不是经常一块回家吗”
知春心里泛起委屈的浪花,一听到尤然为冬晨辩护,她甩开尤然此时拉住自己的手,不过脑子直愣着说,“要回你们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