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宏元,我放过我自己了,请你也放过我——”那一声大喊,蔡宏元听见了,脚步停下,但继而又走,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八年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充斥在她的人生当中,永无宁日。李秀良将她抱回床上,不停的道歉,可是说再多有什么用呢?他又做错了什么?
李欣时梦时醒,清醒和睡觉的时间都不确定,往往都是很久,医生说她得了很严重的病,心理上的疾病,身体也非常的糟糕。所以生活成了两点一线,晕倒被送到医院,在医院养好之后又被送回家。
李欣想过离开,可家里有佣人,别墅门口有监控摄像头,只要她想离开就会有警报声响起。她就像是被圈禁起来的鸟儿,没有一丝自由。
在那个压抑的地方生活着,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李秀良,又或者是蔡宏元,她谁都不想搭理。
渐渐蔡宏元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是来了也是两个人沉默相对。李欣也不想糟蹋父母给的身子,可就是吃不下东西,吃了就会吐出来。
也好,毕竟能脱离这个地方的,只有医院。她在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忘记以前,甚至忘记了杨建燚,直到在医院的时候,杨建燚推开了门,她认出了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让李欣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那么就是杨建燚。
她躺在病床上,顶着那张苍白的脸,冲着人嫣然一笑,两个人就像是上高中那时候坐在长凳上一样,诉说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儿。
“那么,你和蔡宏元离婚了吗?”杨建燚盯着她。
“离了,在我心里。”
“既然这么说,就说明还是没能离婚。”,杨建燚低垂眼帘,拿着纸巾擦自己的手,落了灰尘的苹果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上面还插着水果刀。
她盯着水果刀半天,那刀身上映衬着半张脸,看上去有些冷漠:“你这阵子太过于伤心,可能没有注意到其他事情。”
“李欣儿,蔡宏元有很大的麻烦。”
李欣一怔,露出迷茫的神色,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父母因为他和你结婚,又不肯离婚,非常愤怒。蔡宏元的工作丢了,自己开了家公司,也受到家里人的压制,现在摇摇欲坠。”杨建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下意识的放低:“其实他只要和你离婚就好了。”
李欣的神色也很复杂,蔡宏元为了对自己的那点儿怜悯之情一直不肯离婚,又是何必呢?
“我从来不恨他,我只恨我自己。喜欢是一厢情愿的,得到什么都是我自己种下的因,得到的果。”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好友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燚燚,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杨建燚无声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掩门离去。李欣默默啜泣。她是个很坚强又固执的女人,从坚持那么多年只喜欢一个人开始就看得出来。
李欣出院之后,整个人清瘦了许多,人仿佛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但比起之前的温柔又多了几分冷清。
她不再是一味的悲伤,而是开始着手处理起自己父母离开人世后所留下的东西。父亲母亲两人从商,公司持有很大的股份,她并不懂这些公司的运作,所以将股份卖出去。
家中也算是有一笔积蓄,加上卖掉股份的这些钱,倒也有八千万。将这笔钱存入了两个卡号。她打电话给李秀良,约在了两人昔日见过面的咖啡厅当中。
“这里有八千万,麻烦你给蔡宏元。”李欣将卡推了过去,便自顾自的喝了口咖啡,轻声说:“这些日子我麻烦了你不少事儿,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李秀良眉头一皱:“这应该是你全部的积蓄了,你?”
李欣扯了扯嘴角,低下头去,不断的用汤匙搅拌着咖啡,自嘲一笑:“我还是没办法对他坐视不理,尤其是他因为我而受到麻烦。”
如果不是自己死缠烂打,应该也不会让蔡宏元陷入这些麻烦当中,她和他,是孽缘。
正是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让每个人都痛苦。李秀良有些惊讶,见她知道了蔡宏元的事儿,轻叹一口气:“这些钱你拿回去吧,杯水车薪,不浇也罢。蔡宏元这次真的遇见了大麻烦,他的工作因为家里人的干预丢掉了。他索性辞职,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没想到被家里人做套,公司运营所需要的资金全部搭了进去,现在需要大笔钱投进去解冻。家里面人也是不惜代价要将他拖垮,并且放出话来:只要他肯离婚回家,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