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蓦然,一个蛇形一般的鞭子闪到距南绛面容不到一寸之处,它泛着乌黑的光泽,宛若巨蟒捕食时的狠厉。
大意了,竟被衡宁白搅得忘了用神识,且她竟也没听到脚步声,也怪她经验不足犯下了大错。
南绛惊得如同兔子,弹跳着闪躲,一边求饶道:“别打别打,听我解释!”
原来不知何时,厅入卧室的门被悄然打开,一位容貌妍丽,手握长鞭的女子站在了门框处。
房屋外的衡宁白见形势不对,迟疑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家里撤退了,显然要任南绛一人去对付邻居家了。
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衡宁白坦然地摸着良心走了。
而屋内的鞭影快到出现了重影,女子并未手下留情,似乎抱着不打死小贼就不罢休地心情来抽南绛。
然而,女子有些惊诧地发现,虽然小贼一身怯懦之色,却在她使出几乎全力之下毫发无损,她眼底稍纵即逝地闪了一道光,随即暗暗恨声道:藏拙?我看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于是,女子不顾身上的虚弱之感,硬是提起了气,将鞭子挥得密不透风,屋内净是咧咧破风之声。
南绛无奈,同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地躲闪,无论女子怎么咬牙切齿地用力,也无法碰到她。
唉。何苦呢。
南绛精密的动态视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女子的口中已经溢出了鲜血。
她神识微探,便感知到女子已是强弩之末,她的身体像是个破了底的容器,灵气已经无法于丹田之处汇聚了,并且,随着剧烈的动作,身上多处暗伤已有再次复发的迹象。
看来,女子是被人破了丹田啊。
第 8 章
南绛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四处躲避,而是足尖轻点地面、欺身向前,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禁锢住了女子握鞭的手。
“放手!”她似是恨极,用力甩了几次手,却丝毫不能摆脱南绛看似瘦弱的手。
“我不会伤害你。”南绛难得放慢了语调,舒缓地安抚道。
女子眼神凶恶,可眼眶湿润,浸得眼珠子折射出琉璃般夺人的光彩。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女子似乎冷静了下来,尽管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误会了。”南绛旋开了一抹笑意,将鞭子从女子手里抽了出来,“我只是想拾回方才不小心扔入的灵石。”
南绛微微环视,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灵石,她蹲下捡起,捏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停在她眼前。
女子看后愣了愣,彷佛病痛难耐,眉头微蹙。女子只好右手扶着心口处,左手用手帕捂着嘴低声咳几下,而后撑着屋子墙面,走到了餐椅前缓缓坐下。
“我不想同你计较了,也没有办法与你计较。”女子垂下眼帘,忍着喉头的瘙痒之意说道,“把鞭子放下,你走吧。”
南绛看她脸上的烦闷难以消解,也就此作罢不再过多言语,打算离开。
可惜,事情一般都讲究一波三折。
她们这一番单方面的斗争耗得时间过久,日头已经升了有四分之一。
屋外小吃店喊卖的声响,人与人之间的交谈杂声,一切都如死水入了河流活了起来。
而对于南绛而言,可以听见门外有脚步逐渐接近是毫不费劲的。
欺负了人家老婆,外面的人发现了定然会勃然大怒吧。
南绛心虚地发颤,有些不敢推门。
推开门后,南绛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
对于南绛而言,好消息肯定是门外接近的人不是那抢劫犯——听着那有些沉重的步伐声,南绛还以为是不会灵力且身形庞大的人。
然而,神识兴起一探,却发现其灵力深厚。
不知为何他要故意加重脚步,同凡人的步伐一般。
南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子脸色似乎逐渐泛白,眼底犹如深潭,隐着不甘与屈辱,或许还有少许无奈。
须臾,南绛便知道了答案,同时也迎来了第二个坏消息。
‘他’将要被抢去做个男奴。
南绛幽幽瞧了一眼正在全身解数试图激怒女子的男人。
时间倒回。
“潇娘,我这次来只是好心之举。”雨扇被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而它们的主人懒洋洋地、带着些嘲弄地说道,“我是来提醒你们还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