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入体内的寒气对修士性命没有威胁,但是修士至少需要花费一个月时间将寒气化解。
对于少年而言,无权无势,几乎是很难在穿白村另请到一位筑基期修士,与他一起帮他姐姐拔除寒气。
而且他姐姐体质特殊,这一年来更是病情恶化,天天冻如冰块。少年急需压制寒气的东西,以期帮姐姐度过难关。
最近一两年,少年一直有定期收到暖草。依南绛猜测,荆子晋怕是没有察觉少年的姐姐病情早已经不是暖草可以压制的了。
如此一来,难得的暖玉便是目前少年最为想求得的东西,更何况他姐姐的性命在他们之手。
南绛轻笑一声,走出了屋子,挥手让守在门口的衡宁白跟上。
相信他会做出正确地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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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大人,潇娘在花火轩木园雅座。”一长相普普通通,身穿花火轩杂役衣物的人走进前来,传音道。
荆子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眼神锋利地刮向那传音之人。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却发觉自己对此人毫无印象,于是越发地疑惑。
“你为何传音于我?”荆子晋稍稍舒展眉头,手指翻转玩弄着扇子,神色平静地问道。
“我本是负责在花火轩打扫的人,在暗中恰巧听见您的名字,想着这消息应该与您有用处。” 他长鞠不起,面容隐在暗处说道。
他见荆子晋不发一言,于是急切地上前一步,恭敬地向荆子晋弯着腰说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恐怕您已经不记得了,就在那飞宠阁,我被阁主找出了错误而踢打出气,差点就要丧命在阁主脚下,是您叫住了阁主为您甄选宠物。”
一年前,他确实去过飞宠阁,只是这等小事怕是只是他的无心之举,他早已不记得了。
尽管有些疑虑,荆子晋还是亲手扶起他,说道:“多谢了,你冒着危险替我传消息,应该得到应有的报酬,你可有想要的”
“小人不敢,原只是想报恩,并未有讨赏之意。”他语气谦卑道,袖口处露出的手指节宽大,上面有茧,像是经常干粗活而留下的痕迹。
“有何不敢,你且说便是。”荆子晋抚慰道。
他终于微微抬起了头,面上忍不住有些狂喜地说道:“那能否提拔小人至四方台?小人必定为您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四方台在穿白村有着崇高的地位,身为一个仆役,当然想要往上走。
荆子晋颔首,轻轻挥了扇子,示意他退下。
那人快步走出了后台。
果然不出南道君所料。只要说出具体位置,且所述事情与荆子晋没有直接联系,那么他虽然有疑虑,却不会一口咬定此事没有发生。毕竟没有人可以巨细无遗地记下所有发生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编出来的,也可以编得让他相信。
再加上利益的勾结。只有他答应了被提拔,荆子晋才会更加信任他。
就算荆子晋并未完全相信,事关潇娘他也会试探一二。
此事已成,只需要待君入瓮。
“你去一趟飞宠阁,查明此事真伪,且探问花火轩,速去速回。”荆子晋向旁边的侍卫低声吩咐道。
侍从领命后立即去了飞宠阁。
竟然被有心人利用潇娘,而且他丝毫没有察觉这几日被人跟踪了。荆子晋压下心中的烦闷感,继续准备花火节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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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轩目前没有动静。”一人上前与南绛传音道。
“哦?”南绛脚下的步伐慢了下来,“看来这火还是烧得不够旺,再等等罢。”
日光已经逐渐微弱,南绛停滞了脚步,稍稍转了转头。尽管已经快到晚间,街道依旧热闹繁华,穿街过巷的人被昏黄地日光照着,仿佛是一副暖人心脾地节日画像。
昏黄的日光使得南绛的面孔变得明暗交织,轮廓暧昧,衡宁白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向人群,琉璃珠子般的眼睛映入了那丛丛火焰。
“你可想过,万一那荆子晋是个冷情的人。”衡宁白眼睫动了动,问道。
“自古最难猜的就是人心了。”南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哪有什么事情是有完全的把握呢?”
“说真话罢。”
“我不信荆子晋是个冷情之人。”南绛从鼻腔里哼出了声,“在他们那种环境成长下来的人,最缺的是爱,最不缺的就是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