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外边客栈差不多满员了,修明若不嫌弃就暂住在府上。在齐州你对永安多有照顾,到京城来也别见外,就当是自己家。」沈老夫人对颜修明说,对知上进的孩子她总是亲祖母一样慈祥。
颜修明推辞不过,抱拳道谢说:「如此多谢老夫人了。」
「修明就住永安的院子,在一块儿你们两个也好一起温习功课。」沈老夫人说着,吩咐白妈妈去把轩廷院的客房收拾出来给颜修明住,又对他们两个道:「弛州今年也和你们一块儿下场,开考前多走动交流着。」
「是,祖母。」成永安去齐州求学之前,便在顾家家学读书,和顾家子弟十分熟悉,尤其年纪相仿的顾弛州。
「赶了半个月的路也累了,先去歇着吧。」沈老夫人见着孙子,越发的满意,在他回来之,已开始和顾子衿商议他的婚事了,等春帷过后,就开始相看。
经历年初的恐惧之后,这段日子下来成靖宁总算恢复了些许,平常和成芙宁一起学琴弄曲谱,做针线画画。傅老夫人的生辰在四月,她准备的礼已经完成,交给沈老夫人装裱,暂时放在琼华院那边。
沈嘉月和成芙宁看过之后,都央求着她帮着画一副画像,索性闲着无事,成靖宁就帮着画了。画板摆在行云院的花圃前,二月早春华发,正值杏花盛开,难得沈嘉月老实,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听成靖宁摆弄。
成靖宁先画了一丛粉色的花树,有粉色的飞花和粉色的蝴蝶,树下是一个明媚阳光的少女,头发掩映在花树中,人物的衣着也是前几日画好的,皆是粉嫩的颜色,此刻专心画脸,不住的叮嘱沈嘉月不要乱动。
沈嘉月僵着脸,不停地问:「好了没有?」
「才开始画眼睛,为了你完美的画像,再忍一忍,画好了我叫你。」成靖宁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沈嘉月。
成芙宁抱着雪儿在一旁观看,不住的点头,最近两年,成靖宁的画技越发的高超了。而她为沈嘉月画的画像,也不似寻常的那般是全身像或站或坐的,画里的沈嘉月,更像一个花仙精灵。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画完沈嘉月的画像。得到解脱后,沈嘉月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终于好了,我快憋死了。快给我看看!」
迫不及待的走到成靖宁身边,欣赏着自己的画像,说:「我果然是这么的与众不同,靖宁谢谢了。」工笔画逼真,与真人神似,成靖宁把沈嘉月画了十成像,再加一些浪漫手法,瞧着便觉新奇好看。
「等三月春游踏青,我们一块儿去。芙宁,你眼下没问题吧?」沈嘉月常到永宁侯府来,和成靖宁熟悉的同时,也和成芙宁熟悉了。
成芙宁还记着大觉寺发生的事,犹豫片刻后说:「我眼下还不能出门玩乐。」到十二月,三年孝期才满,现在出门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真是扫兴。」沈嘉月拿着画,又问成靖宁:「你准备帮芙宁画什么样的?」
「画芙姐抱琴的样子,然后把雪儿也画上去。」成靖宁早想好了,不过准备歇一歇,下午再继续。
水袖和花月收拾了画具,云岫便进院子来禀说成永安回来了。成靖宁很喜欢这个二哥,喜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二公子回来之后就到老夫人和夫人那边去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姓颜的公子,这会儿还在说话,姑娘现在过去见二公子还来得及。」水袖说道。
「明天再画吧,我们去见二哥。」成靖宁说道,忙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去琼华院。
有长辈在场,寻常见面也不用避嫌,丫鬟通传后,三人便到琼华院的花厅见沈老夫人及成永安。
这时候正好说完话,二人准备离开,听丫鬟禀告说成靖宁来了,便留下多待了一阵。成靖宁和成永安亲近一些,关怀问候了一阵后,才和颜修明见了礼,到沈老夫人身边站好。
成永安为他介绍自家妹妹,成靖宁好认,一母同胞,相貌上有几分相似。见成靖宁时,只礼貌的点了点头,世家嫡女的气质,娴雅高华,容颜光艳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见到成芙宁时,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和前一个鲜妍明媚的相比,或许在容貌上稍有不足,却温婉娴静,皎若秋月,举手投足间如嫡女一般颇有大家风范,有一股子书卷气息,似一朵出水芙蓉,清丽淡雅。见过礼之后,她也跟着前边那位站在老夫人身边,像一朵并蒂花,一朵浓烈,一朵清艳。